站起来走走了。最近岁数也大了,坐时间长了容易腰间盘突出。”
“你想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准备跟你学,到处乱窜,把人挤兑急了,看看能不能挤兑出实话来。”
“那你去吧。”
“你也一起来。”
“我去干什么,我都退了。”
“来吧,头回挤兑人,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你给我把把关。”曾宪锋一边说,一边把李原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去哪儿啊?”李原站起来,拍打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
“三楼。”曾宪锋一边说,一边拉开了房门。
315的房门关着,门口拉上了警戒带。曾宪锋让守门的警察拿出房卡,打开房门,撩起警戒线,走了进去。李原站在警戒线外,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曾宪锋回头看看他:“进来吧,老程他们都查过了。”李原这才慢腾腾地从警戒线下方钻了进去。
玄关扔了几只鞋,里屋乱糟糟的,一地的东西,也分不清是不是垃圾,完全无处下脚。李原只好在玄关站住,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进来吧。”曾宪锋在里屋招呼,“别在那儿站着了”,他指了指地上,“随便踩。”
李原犹豫着抬起腿,走了两步,把右脚放在一个空辣条包装袋上,左脚则踩在了一个塑料袋上,那个塑料袋里本有几颗碎花生,一望可知是被人踩碎的。他在落足的时候,很小心地踢开了两个空啤酒罐,还要努力不让自己的鞋碰到旁边的卫生纸。
“你看看,住了才多久,一天多,两天不到,就祸害成这个样。”曾宪锋指着这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脏得连猪都比不上。”
李原摸着下巴扫视了一下全屋,说实话,这么乱的地方,就算有哪里不对劲,也完全看不出来。他看了看眼前的茶几,这里尤其没眼看:上面堆满了食物果壳和食物残渣;几个塑料里还有没吃完的零食,有些零食的红油已经从塑料袋里漏了出来,流到了茶几上;有好几个杯子,有三个杯子里面还有没喝完的液体,看上去像是白酒,还有两个杯子里装了一点儿水,水里泡着七八个烟头。
“为了在这儿取证,老程他们可费了劲了。”曾宪锋用手指点着。
“在这儿取证?差不多得了,又不是案发现场。”
“毕竟徐连锁在这儿住过,不查查说不过去。”曾宪锋叹口气。
“他们除了白酒之外,还喝啤酒?”李原看看脚边的啤酒罐。
“对,那不那边还有整件的吗?”曾宪锋指了指不远处,有一件塑料布缠起来的罐装啤酒,已经少了两罐。
“老程他们在这个房间里取证,都取走什么了?”
“死者的一件外衣、一条裤子和一双鞋,徐连锁不是被徐小燕划了一刀吗?当时他穿的就是这一套,沾上血了,回屋就换掉了。老程他们为防万一,把它们都带回去了。”
“那衣服上的血是徐连锁的吧?”
“确实是,不过,这个证据一点儿用都没有。”曾宪锋摇了摇头。
“是啊,如果不是他的,那情况就更复杂了。”
“沙发上还有条被,谁在这儿睡的?”
“丰子修,就是他来开的门。”
“嗯。”李原点点头。“那几个包,是他们的行李?”李原望向墙角的几个旅行包,觉得有点儿眼熟。
“对,他们带的东西都在那儿。那不旁边是行李卷嘛,那都是他们带过来的。”
“里面是什么?”李原小心地走到墙角,往一个敞开的包里看了看。
“一些换洗衣服,钱包、还有一些工具。”
李原蹲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你有手套没?”
“有啊,干刑侦的身上还能没手套?”曾宪锋摸出一双手套递到了李原面前。
“一卷绳子、一把抹刀、一把橡皮锤。”李原戴上手套,蹲下来,翻了一下。
“都是工地上干活用的东西,装在一个小布包里。”
“泥水匠那些东西?”
“像是。都挺干净,绳子有点儿旧,抹刀和橡皮锤子倒挺新。”
“原本就在衣服下面放着?”
“对。”曾宪锋想了想,“吃饭的家伙,保护得够好的。”
“这是什么?”李原摸出个塑料袋,“小牙膏,一次性牙刷,上次住店的时候拿的吧。这还有两条毛巾,看着是他自己的。”他把塑料袋扔回包里,又翻了翻,“钱包呢?你刚才不是说有钱包吗?”
“最底下,你没找着?”曾宪锋凑过来,也戴上手套,在包里翻了翻,找出钱包,递到了李原手上。
这是个很旧很破的钱包,钱包表面的人造革已经七零八落。李原打开翻了翻:“里面的东西发现的时候就是这样?”
“对,我们检查完又把东西原样放回去了。”
“看样子也没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个包是谁的?”李原拉开了旁边那个包的拉链,这个包比较新,也没刚才看过的那个包那么大。
“这是丰子修的行李包。”
“这里面,除了衣服就是衣服?”
“还有两包烟,在衣服里卷着,你看。”曾宪锋亲自上手,把那包烟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