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警官?”丰子修站在房门里面,看上去有点儿意外。
“还有点儿事儿,想再聊聊。”曾宪锋带着随和的笑,不太自然。
“那……进,进。”丰子修略有些勉强地把他们让进了屋。
曾宪锋和李原也不等着他让,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刚才坐过的地方。丰子修又给他们泡了两杯茶,一边往两人面前递,一边打听:“两位警官,还有点儿什么事儿?”
“是这样。”李原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听说您跟吕瑞的关系不错?”
“吕瑞?”丰子修有点儿迷惑,“哪个吕瑞?”
“就是住在这儿的吕先生,他做主让你们留下来的。”
“吕先生?”丰子修连忙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这咋说哩?都是第一次见面。”
“他不光做主让你们留了下来,还跟你抽过烟呢,你忘了?”
“抽烟?”丰子修坐下,脸上明显有些尴尬,“也就那一次。”
“晚上,你们俩在外面,旁边没人,只抽了几支烟?”曾宪锋的语气有些冰冷。
“说说吧,聊的什么?”李原适时地补上一句。
“瞎聊嘛,也没聊什么。”
“聊完过了一天,徐连锁就死了?”曾宪锋忽然瞪起眼睛,神色有些吓人。
“那不能那么说哩,不是这个理,没有关系的嘛。”丰子修连连叫屈,看上去却似乎并不慌乱。
“有没有关系,应该由我们来判断。”曾宪锋很自然地堵上一句。
“那我们没说什么嘛。”
“两个人,三根烟,一个人抽一根,一个人抽两根,少说五分钟,多说可能十几二十分钟,你们能一句话没说?”曾宪锋是个老烟民,对时间的估算很有把握。
“你就回忆回忆吧。”李原笑笑,“当然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们已经跟吕瑞谈过了。”
“那他都说了,你们还找我干什么嘛。”
“总得对一下你们说的话,再说我们也不能完全相信他,你说对吧。”
“那他都说什么了嘛。”
“说了不少。”曾宪锋哼了一声,“足够让我们找你一趟了。”
“啥意思?”丰子修愣了一下,“他说了什么嘛。”
“你先别问他说了什么,你就说说那天你说了什么,我们看看对不对得上。”李原故弄玄虚,他也知道吕瑞之前说过的那些话,没什么不得了的。
“那我还能说啥嘛。”丰子修哭丧着脸,“我就说让他帮忙劝劝梅经理,别跟她老子戗着。一家人嘛,有啥不好说的。”
“那吕瑞说什么了?”李原淡淡地接了一句。
“他说他帮不了忙,我就求他,他就不答应嘛,说了不少好话,他就是不答应。”
“还有呢?”
“没了,就说了这些。”
“他没说为什么不答应?”
“他就说不行,答应不了嘛。”
“就这些?”李原不信,还在追问。
“别的,别的也没说什么。”丰子修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行吧,你要这么说,就这么说吧。”李原暧昧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
“不然哩,他说啥了?”
“没什么,没什么。”李原微微摇头,“他就算说了什么,我也不可能告诉你。”
“这个吕先生,怎么,怎么……”丰子修满脸无奈,似乎受了多大的冤枉。
“怎么?”李原冷笑一声,“你觉得他会怎么?”
“没有,没有。我没觉得啥,我就是觉得,他不能胡说呢。”
“是吗?”李原勉强忍住笑,看看那扇仍然紧闭的卧室门,“徐嘉成在里面吧?让他出来一趟。”
“警官先生,这不太行,那娃娃精神不太好哩。”
“叫他出来。”曾宪锋指指那扇门,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想通融,“这又不是正式询问。”
“那……那……”丰子修嗫嚅着,已经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又慢腾腾地走过去开了门。
“啥事?”徐嘉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还是那么愣愣的。
“警察同志找你,要问话哩。”丰子修脸朝里站在门口,李原和曾宪锋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不是问过了?”
“一次哪问得清楚,你过来。”
“好,等我穿衣服。”
屋里窸窸窣窣了一阵,徐嘉成走了出来。他上身套着一件黄色的旧毛衣,上面满是毛线球,还有几个破洞,袖口应该是扯得很长了,现在卷起来,堆叠在手腕处,下身穿条牛仔裤,磨损得很厉害,裤脚已经起毛边了,光脚趿着两只拖鞋走出来。丰子修指了指自己刚才坐过的座位:“呐,坐那儿去。”
徐嘉成在指定的地方坐下,直愣愣地看着李原和曾宪锋,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啥事?”
“你这娃娃,”丰子修又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旁边,“三十多了,咋,连句招呼都不会打。”
“咋打嘛,你不说要问话,问嘛,打啥招呼嘛。”
“你这娃娃。”丰子修气呼呼地,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吗了。
“徐嘉成,你是叫徐嘉成吧。”李原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