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躺着……”李原摇摇头,“你们现在怎么想啊?”
“还能咋想哩。”丰子修叹口气,“盼着你们赶快破案哪,你们不破案,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马上要过年了,家里没催你们回去?”李原忽然变得很贴心。
“哪能不催哩,催又能咋样。就算能回去,来的时候三个,回去的时候两个,不知道咋跟家里交代哩。”
“你这是,不打算把梅经理带回去了?”
“那本来就是老徐的想法,现在老徐死了,也无所谓了。那娃娃要是有孝心,愿意回去给她爹娘并骨,那就回去。她要是没那孝心,反正也不是我家里娃,我也不能说什么。”
“你倒是想得开。”
“想不开也没法哩,他家的事,他家自己弄。我以后是再也不给人帮忙哩。”
“小徐说没说他打算怎么办呢?”
“没说,这娃现在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天天只躺着。”
“对了,还得问您个事儿。”李原不再关注徐嘉成。
“您说,您说。”
“董寡妇这个人,是你们村里的人吗?”
“董寡妇?”丰子修想了想,“不是哩,邻村的。”
“哦,那跟你们也挺熟?”
“说不上熟哩,都是乡亲。”
“她跟老徐熟吗?”
“熟也说不上吧,反正都认识。怎么……”
“没什么,我们同事在当地了解了一些她的情况,我想跟您核实一下。”
“您,了解了什么情况?”丰子修小心地问道。
“了解得挺详细,”李原笑笑,“放心,没啥大事儿。”
“邻村的,我不太熟。”
“是吗?那行吧,无所谓,我们还有别的渠道。”李原说完站了起来,又去卧室门口看了看床上的徐嘉成,“半天了,一动没动。”
“娃可怜哩。”
“你好好开导开导他,老这么躺着也不是个事儿。”
“是,是。”
“你自己也注意,遇上这种事了,谁也没办法。”
“我也没啥好注意的,只要你们能早点儿破案,让我们咋配合,我们就咋配合。”
“你放心,这案子应该很快就能破了。”李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不定明天就能解决。你们呢,再好好想想,看看还有什么事儿没有,你们想起来的越多,对我们的帮助越大。”
“都说了,都说了,我们可不敢隐瞒。”
“没说你们隐瞒,人嘛,难免会忘记一些事情。你们尽量多想想,让小徐也多想想。”
“走啊?”曾宪锋见李原慢慢往门口移动,便也站了起来。
“走吧。”李原点点头,两人出了门,站在315的门口又看了一会儿,再回头看看,316的门早已关上,他们这才下了楼。
回到办公室,曾宪锋这才带着几分忧虑地问李原:“刚才说得是不是有点儿多了?”
“你指什么?”
“你告诉他董寡妇的事儿干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呀。”李原笑笑,“就是找他打听一下情况。”
“你就问他董寡妇是不是他们村的,结果他说是邻村的。”曾宪锋直摇头,“这不是明着告诉他,咱们不掌握这个人的情况吗?”
“咱们不掌握没关系,老蔡和老杨他们掌握就行。”
“本来挺有底的事情,让你弄得有点儿没底了。”
“这事什么时候有过底了?”李原笑了起来。
“不是吧,你对这个案子心里现在还没数?”曾宪锋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大概有个数,但实在是不清楚怎么破这个案子。”李原笑了笑。
“那你想怎么办?”
“没什么好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事儿最后可别失控啊。”曾宪锋忧心忡忡的。
“应该不会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曾宪锋的手机响了,是许莺打过来的。曾宪锋干脆开了免提:“喂,怎么样?”
“曾队,”许莺的声音倒是挺急促的,“董寡妇的事儿,我们打听了一下。这女人本名叫桑二妞,是徐连锁他们隔壁村的。她今年五十三岁,也是贵州人,三十年前从贵州嫁过来的,丈夫叫董四铭。没几年董四铭就死了,她也没什么正经收入,天天跟隔壁左右村的一帮二流子不清不楚的,名声特别不好。当地人说,她就靠这个挣钱,哦,对了,徐连锁也算是她的一个老客人。还有个事儿……”许莺忽然压低了声音,“徐连锁的老婆董玉霞,是董寡妇的小姑子。”
“董玉霞不是拐卖过来的吗,怎么会在当地有亲戚?”曾宪锋大吃一惊。
“当时两边的村委会给开了个证明,说董玉霞因为父母重男轻女,逃避计划生育政策,出生之后一直没落户口,现在因为结婚呢需要补办,两边村委会盖了章,董寡妇和徐连锁签了字,就把户口办好了,这是二十四年前的事儿了。”
“那个证明你看了吗?”
“看了,确实有,上面盖着村委会的大红章,不过村委会那边已经找不着出证明的记录了。其实,我怀疑当初可能根本没有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