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过年了,京城里的小商贩渐渐多了,金鱼胡同里传来一阵吆喝声。
“糖葫芦!卖糖葫芦!”一个小贩在胡同里叫卖。他周围站着几个小孩子,一个个唆着手指,流着鼻涕,擦着口水,都眼巴巴地看着红彤彤的糖葫芦。
一个胖墩墩的小男孩跑过来,递上两个铜板,在一群小孩羡慕的目光中,舔得满嘴通红。
“小孩儿,我家的糖葫芦好吃吧?”小贩笑着问。
“嗯,还不错。”小男孩看了一眼小贩说道。
“这胡同里,也就你天天来光顾。你家阿爹阿娘不仅有钱,还很疼你嘛!”小贩将下面的一根糖葫芦拔起,插到刚刚空出来的位置。
“我家没钱。”小男孩心里有些怀疑,看见小贩依然摆弄着草靶子上的糖葫芦,觉得自己有些多心。
小男孩拿着糖葫芦,转过头蹦蹦跳跳地走了。
小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回想着掌柜的交代他的话,不要操之过急,一定要有耐心。
曹金拿着糖葫芦进了家门,和往常一样,坐在家里看曹福和胡氏吵架。
曹忻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见曹金手里拿的糖葫芦,嘴里泛出涎液,说道:“金哥儿,你怎么每次都不给我买一根?”
“要吃你自己买去,你又不是没钱?”曹金看都没看曹忻一眼。
胡氏骂着曹福:“你个不要脸的夯货,一心就想着纳妾,你是不是嫌自己太舒坦了?”
曹福摔了一个碗,指着胡氏喊道:“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纳个妾怎么了?我老曹家就这一个独苗苗,你肚子又那么多年没动静,以后我金哥儿连个帮衬的兄弟都没有!”
曹金将糖葫芦吃完,抹抹嘴,走到曹福身边说道:“我不需要什么兄弟帮衬。”说完就走进屋子里睡觉去了。
卖糖葫芦的小贩在胡同里转悠一会,又去了东长街,不一会就卖完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贩又扛着一大串糖葫芦又来到了金鱼胡同口,他盯着从一个门里出来的人,这人就是叶寒。
叶寒出了院门,就将脸用衣领挡住,匆匆走了。
小贩等叶寒的身影消失,就回到了六芳斋,此时的六芳斋还没开门,他从后门敲了敲。赵友打开门,小贩进去和他说起这事。
说完了话,小贩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还有一些碎银子,笑着对赵友说:“掌柜的,你本来是叫我假装卖糖葫芦去打探消息的,结果生意太好了,一会就卖完了。我赚这些个钱,好像有些不务正业啊!”
赵友无奈摇摇头,这糖葫芦可是钱芳儿亲自做的,他一说要卖糖葫芦,钱芳儿一脸的不可思议,这种小生意赵掌柜也要做?
转念一想,生意不在大小,能赚钱就行。
钱芳儿认真地熬着糖稀,精挑细选个大又好吃的山楂,酸甜比例恰好,又将籽儿一个个挖掉,搞得赵友欲言又止……
“那你就一边卖糖葫芦,一边探听消息。生意好也别担心,我请钱芳儿多做一点就是了。”赵友看看小贩又说,“阿胜,你年纪也不小了,好好干,这生意虽小,说不定能让你攒下钱,好好娶个媳妇呢。”
小贩阿胜喜出望外,再三感谢赵友。
这天傍晚,小贩阿胜在金鱼胡同门口,拿了一串糖葫芦给曹金的时候,看到叶寒带着一个人进了那个小院子。
曹金看着阿胜的眼睛看向的院子,心里明了,原来这人不是来盯着他家的,于是放了心。
不一会儿,叶寒一个人出来了。
阿胜心里奇怪,这不是叶寒的外室吗?怎么带别的男人进去了?难不成是这个叶寒落魄到开始拉皮条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那个人也挡着脸,匆匆离去。
阿胜一路跟着,路上有人叫他:“嘿!等等!给我拿一根……”
“我有急事,明儿你再来买啊!”阿胜跟他说了一句,就急忙追了上去。
那个人到了一家门前,门房的人开门把他请了进去。
阿胜抬头一看,门匾上面写着“蔡府”两个大字。
叶柔嘉坐在包间里喝着茶,一旁的炭炉烧得火热。
赵友说着阿胜的发现。
“看来二叔不仅养了外室,还和蔡家的混到了一起。”叶柔嘉说。
赵友点点头。
“曹家有没有什么发现?”叶柔嘉又问。
“曹忻一直待在家里,她的父母老是吵架,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吵得惊天动地,不过阿胜听到过一回,曹福想纳妾,被胡氏骂了。她的弟弟曹金,这个小男孩看着憨厚,实际上非常警觉,什么话都套不出来。”赵友说着他和阿胜之前的分析。
赵友又说起阿胜打听来的一件事,是关于曹金的。
有个拐子曾经到金鱼胡同,那时候曹金也才七八岁的年纪,看到曹金白白胖胖,就想把他给拐走。
谁知道这个拐子最后把另一家的孩子拐走了,并没有带走卖相最好的曹金。
而且这样的事发生过两次。
“这个孩子不得了!”叶和嘉惊叹不已。
叶柔嘉也觉得事有蹊跷,曹金这个小男孩城府极深,也难怪林府库房的银钱丢失,嫌疑最大的曹家却找不到蛛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