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腊月二十三,北方的小年,京城的大街上挂满了红灯笼。
街市上人来人往,卖葵花籽、炒花生的,卖春联、窗花、年画的,卖天南地北各种干货、野味的,应有尽有。
白会会穿着一身蓝靛色棉衣,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在人群中慢慢走着,旁边有个一样打扮的丫鬟安安,后面还有两个衙役远远地跟着,不时地看着她。
“还是金鱼胡同那儿的糖葫芦好吃。”白会会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让她不禁眯起眼睛。
“哎呦!”撞着人了,白会会连忙跟被撞的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路。”
“没事。”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
“啊!傅润章!你怎么也上街来了?”白会会睁大眼睛问道。
傅润章说道:“我祖母让我来买些年货。”
啊?白会会心想,这采办年货需要傅家大公子亲自来?
“相请不如偶遇,今日是个好日子,不如我们找到地方坐下来,你向我敬茶,叫声师父,我下次传授你一套剑法?”傅润章说。
“啊?现在?”白会会已经懵了。
傅润章指着天方楼的方向,说道:“去那吧,我让人去定位置。”
“可是,可是,这才巳初,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半时辰呢!天方楼现在还没开门吧?”白会会更懵了。
“那就去六芳斋,他家二楼也有雅间。”傅润章说。
看白会会还在犹豫,他说道:“我请你吃他家最新的点心,快走吧!”
傅润章叫来身边服侍的人,让他先去排队,另一个人去定楼上的雅间。白会会朝身后挥挥手,示意两个衙役不要再跟着了。
六芳斋已经开门好一会了,门口排着队,里面的赵旺热情洋溢地喊着:“家人们,朋友们!”
“这是我们六芳斋的经典礼盒,年前最后一次送福利了!”
“这个礼盒里有蛋黄酥,肉松小贝,还有蛋卷,桃酥等十种最热卖的点心,另外我们再送一盒红豆饼,一包最新的芒果口味饴糖,仅送前五十位顾客……”
白会会好心动,她摸出怀里的银子就要上前排队,却被旁边的傅润章一把拉上了二楼。
“诶诶诶!你别拉我啊!这福利我必须不能错过啊!”
“我要买他!买他!……”白会会叫着,声音越来越小。
赵友领着二人上楼,打开倒数第二间的包间门,二人走了进去,早已有人点上了炭盆,里面已经有了一些热气。
伙计又上了一壶茶,赵友对傅润章客气地说:“傅公子,之前您帮六芳斋解围,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感谢你,今日您随意,东家吩咐了,给您免了银钱。”
傅润章笑了笑,对赵友说道:“掌柜的客气了,你转告东家,傅某只是看不惯那种行径,顺心为之,无需感谢。”
赵友客气了一番,就退了出去。
“你别担心,那个不会卖光的,一会我让人买两盒,给你带回家去。”傅润章看着白会会抓心挠肝的样子,不禁好笑。
白会会这才放下心来,忽又想起此次好像是来拜师的,刚要给傅润章斟茶,又停下来问:“你说要教我剑法?你的剑法如何?万一是花拳绣腿,我岂不是亏大了?”
“我祖母请的是江湖上人称‘剑仙’的段天飞,从我七岁时教授我剑法,到了十五岁,师父说我剑法大成,而后就归隐江湖了。”
“剑仙!剑仙啊!你是剑仙的弟子?”白会会激动地站了起来,绕着桌子又转了一圈,然后走到傅润章身前,“咚”一声跪在地上,正色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一旁的小丫鬟安安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想要扶起又怕自家姑娘怪自己自作主张。
这一跪也让傅润章猝不及防,他忍住把她扶起看看是否伤了膝盖的冲动,又仔细看了白会会的神色,应当是没事,暗暗松了一口气。
白会会又“咚咚咚”地磕头,傅润章看着她的额头已是通红一片,心里悔得恨不得锤自己两下。
他将情绪强压下来,扶起白会会说:“你这么大动静干什么?快快起来。”
白会会给傅润章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搁在他手边,傅润章抿了一口,说道:“我师父说过,不可将他收我为徒的事情宣之于众,所以我们之间的师徒关系也需要保密。”
白会会连忙掩住嘴巴,又悄悄移开,小声问:“我最好的朋友叶柔嘉也不能说吗?”
傅润章点点头:“师门规矩,必须遵守!”
“好的,徒儿一定守口如瓶。”白会会郑重其事地说。又对这旁边的丫鬟说:“你也不许说出去。”安安点点头。
傅润章看着她红红的额头,心中不忍:“下次为师送你一把佩剑。”
白会会拱手道谢,想要再次下跪,被傅润章拦住了。
隔壁包间的叶和嘉此时已是笑得花枝乱颤,叶柔嘉也是扶额叹息,倒不是两个人故意偷听,只是白会会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动静那么大,搞得二人云里雾里,只得竖起耳朵听。
虽说不是句句听得清楚,却也是大差不离。
这个傻姑娘!
叶柔嘉其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