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看出华氏很为难,想要脱离这个男人,又必须舍弃儿女,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剜肉挖心搬的痛苦。
“和离这事说起来容易,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谢氏拉着她的手,叹口气。
“多少女子都是被儿女牵绊住了……”沈氏叹息。
叶平看沈氏这个神色,吓得三魂去了二魄,慌忙走到沈氏面前说道:“沈佩,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从今往后我会对你更好……”
叶平紧张的样子让沈氏发笑,她嗔道:“你胡思乱想什么?我又没要和你和离!”
谢氏看着两个人这样子,劝道:“行了都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好好商量。”说完向叶成使了个眼色。
叶平和沈氏回了陶然轩,叶成将叶寒送回揽月阁,谢氏陪着华氏走在后面。
叶成小声劝道:“二弟,二弟妹这些年也不容易,你体谅体谅她,莫要说休妻这种伤人的话。你回去好好歇着,事情都会过去的,人生还很漫长,以后好好过日子。”
叶寒沉默不语,到了揽月阁径直去了东厢房,原本这个东厢房是等叶致书满了七岁住进去的。
叶成被关在了门外,无奈摇头。
谢氏将华氏送进揽月阁的正房,轻声安慰几句,出了门和叶成一起回去歇息了。
“阿娘,阿娘。”叶致书看到华氏颓丧的样子,摇晃着她的胳膊,“阿娘我要你抱着睡。”华氏搂着儿子落泪。
她拉开距离,看着叶致书的脸,哽咽说道:“书哥儿,阿娘要怎么办?若是和离,阿娘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要和离?阿娘你要和离?”叶思嘉走进来听到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华氏,“你为什么要和离?阿爹不过是在外面养了女人,你就要和离?你不要我们了吗?”
叶思嘉拽过叶致书,质问华氏。
一旁的申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劝。
叶致书不知道什么叫和离,懵懵懂懂地看着华氏。
华氏听着叶思嘉的质问,心已经凉了半截,这个女儿从来不跟她一条心,永远向着叶寒。
“他……”华氏欲言又止,不想把叶寒的龌龊说给自己的儿女。
“阿娘你能嫁进叶家已是侥幸了,你没有大伯母和三婶的财富,也不如她们貌美,你还有什么不知足?你自己笼络不住阿爹,难怪他要去外面找别的女子……”
“啪!”
一个巴掌打在叶思嘉的脸上,华氏用尽了力气,自己也跌坐在床上。
申妈妈连忙上前扶着华氏,心疼不已,跟着华氏一起落泪。
叶思嘉胸脯起伏,捂着脸质问:“你打我?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打过我!”
华氏此时不想再看叶思嘉,那张脸和叶寒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心性也是一样的凉薄。
她受的苦痛总是自己默默咽下,自己千疮百孔,依然用尽力气去呵护子女,无数个夜里,她擦干眼泪去哄惊醒啼哭的孩子,前一刻还是愁苦满面,看到孩子又强撑微笑……
女儿却说她应该感恩戴德,知足常乐……
叶致书看到叶思嘉被阿娘打了,吓得大声嚎哭起来。
任由申妈妈怎么哄也没有用。
“阿娘,你可知道因为你,我受了多少委屈?”
“你看看叶柔嘉,再看看我!你给不了我貌美的脸,也给不了我精致的首饰,现在连阿爹都守不住,你来打我?这一切怪我吗?你拿我撒气?”叶思嘉泪如雨下,委屈极了。
一句句质问如杀人的刀,扎进华氏的心脏,将她彻底击溃。
这就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
从她生下这个孩子,亲自喂养,熬了多少夜,哺乳时被她咬得掉下一块肉,结了痂吸了又破,破了又结痂,反反复复折磨得她大半年,乳汁混着她的血将这个女儿养大。
扶着她走路,教她说话,现在她骨头长成了,走到她面前说着字字诛心的话……
罢了!这一巴掌打断了母女情分,从此只当没有这个女儿。
华氏面容枯槁,任由儿女哭闹,她坐在那里充耳不闻,一动不动。
申妈妈看到这样的母子三人,也只能暗自摇头拭泪。
明德堂正房
叶晟和太夫人坐在那里相对无言。
太夫人说道:“老二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莫要心存幻想了。”叶晟说道。
“为什么我费尽心力就是教不好他,你看老大多好的性子,老三也是个好孩子,他亲娘虽然只带他三年,却也将他教得有礼有节。”太夫人给叶晟倒了一杯茶。
叶晟盯着上浮的茶叶,缓缓说道:“淑楠,我有事瞒着你……”
松月掀开帘子,进了远山轩的西厢房。
叶柔嘉和叶和嘉都穿着中衣坐在床上,看到松月进来,叶和嘉忙问:“怎么样了?”
松月说着在门外听到的话。
“禁足反思?”叶和嘉看向叶柔嘉。
叶柔嘉点点头,和她猜想的差不多。
“我嫡母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居然能说出和离的话!”叶和嘉有些诧异。
“这倒是超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