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情有可原。”
而同一时刻,霍光的理性则在咆哮:
“胡扯!”
天人交战,因此霍光沉默下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徐止瘁自然不死心,她凑到前舆车板后,叫道:
“我要下车方便,你们快停下!不然弄脏了车子你们可没法交差!”
那车夫扬声道:“女公子请不必为我等担忧。将军有令:且须等到离城百里,且有随行妇人陪侍,护卫在后,女公子才可方便。”
意思就是,你爱拉随便拉,反正现在不能让你下车!
徐止瘁眼珠一转。“我突发恶疾,命不久矣!啊,有人……”
正当她想再次复刻之前的完美作战经验时,却听那校尉用平稳的声音回道:
“若是女公子果有不适,就请在车中好好安歇。待到了下一站传舍,我等自会叫大夫与令史前来。治得好,自然是好事;治不好,便由令史开验女公子尸身,以留凭证。”
徐止瘁怒极。“你们哪里的?什么军职?报上名来!”
“末将复陆支,现居校尉一职,谢女公子过问!”
“我叫伊即轩,也是骠骑将军麾下一员校尉。”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给我等着……”
实在看不下去的霍光将她拉到后座,按她靠着软垫坐好。
“他们都是奉将军之令,不会让你下车的。你还是安生点,不如留口气来暖暖肚子。”
“可恶……”
徐止瘁整个人犹如被阴影笼罩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霍光想了想,又道:
“哪怕你如今回去,阿母肯定不依不饶。索性不如到长安去走走,待些时日。等到过去一段时日再回来也不迟。”
“那我这性命……或是有人非要跟我过不去……”
面对徐止瘁水汪汪亮闪闪的卡姿兰大眼睛,霍光只得道:
“不是还有我在嘛,我都跟你说过那话的,你可是又忘了?”
“好个大丈夫!我果然没看错人!”
徐止瘁一得对方的保证,立马满血复活。
看她狂拍霍光肩膀,一副“大哥我可就靠你了”的德行,霍光“咕”一声把原本的安慰之语全吞回喉咙里去了。
“那我便托你的福,到长安去逛逛!”
一旦解决了心事,徐止瘁变脸比夏日的天气还快。
她靠在车窗旁,开始欣赏起外边的风景。尽管平阳方圆十里的景色她早就司空见惯了,但如今看来,却是令人心旷神怡。
霍光微微叹息,也挨到她身旁,朝外张望。
眼见平阳已被远远抛在车队之后,霍光想起往事,不禁思潮起伏。
见他神色黯然,徐止瘁睨着他道:
“想家了?”
“不想。”霍光嘴上说着,却忍不住问:“你就半点不想?”
“有什么好想的。”
徐止瘁两手一摊。“你瞧见的,我要是敢下车回去,准被人五花大绑又送上车!”
“阿母她一心想着要咱们出人头地,只是……她这样做,确实太过心急……”
想起方才在众人面前的闹剧,霍光起初没反应过来,如今一想,不禁脸皮发烧,大不自在。
眼见他神情难堪,徐止瘁一时并未开口。
在她的心里,响起这样一个声音:
“知道你为什么觉得丢脸吗?因为你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一部分,你瞧不起他们、爱他们……”
霍光忽有所感,他抬头直视对方,低声问:“你瞧什么?”
“不必放在心上。那些事情,外人顶多议论两天,自然就寻别的事来说。况且,阿父阿母他们身上也不会少一块肉的。”
“……这倒是。”
想起如今家中有霍去病置办下的家宅产业,父母下半生都可高枕无忧。霍光收拾起心情,默默靠在车舆板旁。
到了午时前后,队伍这才停下。
徐止瘁苦盼已久的下车时刻终于来临,却见复陆支和伊即轩身后,各带十名军士,好像一堵围墙环绕在车子外。
同时又有人特意领来四个妇人,陪同徐止瘁一起到僻静处更衣。
其中除了她之前便已见过的霞察外,其余女子显然都是匈奴打扮,显然来历不小。
这些妇人已得知她救下霞察一家的事,对徐止瘁神色既感激又恭敬。
不待相问,她们一一自报家门。果然不是某部阏氏,便是匈奴王的母亲。
徐止瘁知道,看这阵仗,必是重重兵马镇守。自己别说是想跑了,哪怕是长了翅膀也没法飞出去。
霞察得知徐止瘁亦一同前往长安,却是十分欢喜。
她劝对方道:“主人不必过于烦恼。骠骑将军气量宽宏,向来待匈奴降将一如自己人。况且主人又是他妹妹,一家人若得团聚,这是最好不过。日后我一家也可跟随主人。”
徐止瘁嘿嘿一笑,心想:“什么妹妹,不过是被硬塞进行李车里的随机赠品!”
解决完生理问题,徐止瘁等人随即被护送上车。
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的军士们,徐止瘁心里暗骂:
“有必要吗,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