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为然,只道:
“你先回去,等我消息。若是张骞那边有回话了,你再去不迟。”
霍去病答应了,于是这才向舅舅拜别,离开了敝庐,回自己居所。
是日,卫青与霍去病从宫中回来。随行者,有皇后指派的御医在内。
同时,卫君孺与卫少儿也来到府中,陪侍在卫媪身侧。公孙敬宜也跟着一同过来。
眼见自己的儿女孙辈们几乎人人到齐,卫媪好生惊讶,忙问:
“你们怎么都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便没事,我们就不能来?”
面对母亲的疑惑,卫少儿如此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句。
卫君孺则笑道:“一来自是看看阿母,二来,我们也有些时候不曾进宫请安了。趁着御医来家,顺便问候一声皇后殿下与太子殿下。”
卫媪“哦”了一声,点点头,眼中迷茫之情略解。但她随即又问道:
“该不会……你们真有什么事瞒着我?只不告诉我一个?”
霍去病立刻接口。“哪有什么事!大母怎么能老往坏处想?快些停下,不许再想!不然,即便是没事也要变成有事了!”
卫青也劝解道:“是啊,阿母,你往常就念叨着要是能常见见大姊二姊就好了。她们如今来家,您倒又不惯了?”
“惯、惯的!”卫媪被他们这么一说,又高兴起来。“我当然盼着家里人常见见,就怕你们事多,没空闲。”
有众儿孙在,卫媪被他们围绕在其中,乐呵呵的笑个不住。
当府里的医工长领着御医及宫中随行的两个小黄门前来时,他们先行礼再问候,彼此见过后,卫青请他们上前来,为卫媪诊脉看视。
这时,霍止瘁发现,卫少儿和卫君孺,在一旁仔细打量着她们母亲的侧脸,好像想琢磨出点什么似的。
再往另一边一瞧,她发现卫青和霍去病也用几乎相同的专注眼神,在留意着卫媪的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感觉好像她真有病似的……”
霍止瘁受他们感染,也开始观察起这位老妇人来。
不过在她眼中,卫媪不仅心情很好,气色也不错,压根就不像生病的样子。
她不知道的是,在自己观察卫家人的同时,也有人正在观察着她。
霍光盯着她,对面的三小只伸长了脖子朝他们看来。
和他们一样坐在下首的公孙敬宜,在意识到家人们的不寻常后,困惑片刻后,也迅速加入了观察团中。
“你瞧什么?”
“瞧他那样!”
“我先瞧的!”
“大兄二兄你们瞧啥,快给我瞧瞧!”
“哈?你们咋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几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霍止瘁、霍光,卫氏三兄弟以及公孙敬宜,六人面面相觑,你瞪着我、我瞪着他,他又瞪向众人。
“咳!”
伴随着霍去病一声轻咳,六人连忙坐好,再也不敢随便乱说话。
御医诊脉过后,卫媪请他留步,问候皇后与太子,御医自是一一详细回答。
之后,他又与卫媪闲聊,所谈的却不是关于医理或是调养的,而是再寻常不过的家常。
卫媪心情正佳,更兼御医说话有趣,因此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
卫青等人也在一旁偶尔说两句,逗得卫媪越发开怀。
之后,御医方对卫青等人说道:“太夫人身子康健,耳聪目明,远胜过同龄之人。请君侯与夫人们不必过于担忧。依仆看来,太夫人贵体无恙,自不必服药。只是最近天寒,兴许老人家在饮食上未免略用得少些。仆可开两剂健脾的药膳,贵府可请太夫人有兴时服用便可。”
卫青再三致谢,御医连忙磕头还礼,口中连称不敢。
之后,医工长领着御医退下,卫青便道:“阿母,我去送客。”
卫媪点点头,卫青这才离席,霍去病也跟着起身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