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听我讲一个故事...”
毛泰久好耐心的半倾着身子,丝毫没有行动被打断的不悦和烦躁,反而因为申允贞的回应热血沸腾。
他从来不是没头脑的冲动者,也不是不高兴的报复者,他讲究的是艺术性和能给他带来乐趣的刺激性。
“Voice。”
申允贞低语,随即像是被自己愉悦到的大笑,惨白皲裂的嘴唇撕破出鲜血,干涸和红艳的润色交织,迸生出一种浓烈的破败美感。
毛泰久几近痴迷的紧盯着申允贞潮红的、突然变得神秘而圣洁的脸庞,却没听清申允贞说了什么,太低沉的声音又极快,他只能在申允贞面前蹲下,然后给面前的自己的新玩具更多耐心...
“那是一个男人自大而又愚蠢至极的故事,故事的结局是一无所有。”
抬眼,申允贞目光重新聚焦在毛泰久那张俊俏的脸庞,一瞬间她仿佛彻底不害怕了:因为她知道他会自寻死路,死得可怜兮兮的。所以哪怕今天她出不去这个房间…毛泰久也会很快走到结局。
“在下雪天,男人遇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很普通,很廉价,很可怜。”
“男人把女人逼进狭窄、昏暗、潮湿的无人角落,暴虐的发泄…而女人只是恳求,用尽全身力气恳求。”
申允贞看着毛泰久迷茫却明显因为她的叙述有了些许向往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声音愈轻:“女人说她有孩子,让男人放过她,孩子还在家,她不能留在这里…”
“她苦求,哭泣,哭喊…”
毛泰久抬眸,原本的迷茫换了戒备。
申允贞没有错漏男人身上任何一分细微的变化,所以当男人警惕起来,她的心也开始剧烈狂跳,可是她不能停在这里,她不可以…
握紧右手,手指触到早已嵌进手掌的坚硬的玻璃碎块,故意的更用力往自己血肉里按压,疼痛才能让她得到片刻的镇静。
“男人却更兴奋…他更用力的对着女人的脸狠狠砸下去,直到女人没了反抗也没有停手。”
“三十几下…脑子里的白色都从凹陷里迸溅出来…”
“然后,另外一个年老者打断了男人的施暴。”
“男人用差不多的方式轻易的解决了碍眼者。”
“最后,男人如往常把事情交给自小帮自己解决麻烦的…哥哥…”
那句“哥哥”,申允贞说得极轻。
毛泰久意有所感,目光变得深邃,微笑的唇角也渐渐压平。
“哥哥帮男人找了替罪者,但为替罪者脱罪的,是年老者的女儿,一个天赋比肩神明的119接线员。”
“女人说,自己和凶手通过话,不是替罪者的声音。”
“二十岁后半到三十岁左右的男性,声音比那个人要更低沉,能够听见下巴细微的哒哒声…”
申允贞回忆着,那个场景在自己脑子里仿佛是闪回的电视剧片段一般,那么清晰又断断续续滚动播放着。
微微阖眼又睁开,继续说:“其实不是好事,替罪者无罪释放,就多了一个能行走、有威胁的活证据…”
“奇妙的是,死亡的女人,有一个重型案件组的丈夫。”
“男人被盯上了…被两个是警察的死者家属,称得上天敌的存在,围追堵截…”
“最后,男人死了。”
申允贞故意的停顿,这短暂的停顿让还年轻的男人忍不住站起身,他突然不想和女人玩这装神弄鬼的所谓游戏…
“男人死之前。”
申允贞继续,目光变得温柔又轻蔑:“他不屑一顾但亲爱的哥哥,吊死了…”
“他用流浪汉练手的隐蔽的肮脏的小秘密,暴露了…”
毛泰久站定,紧紧盯着身前狼狈却有了无限底气的女人——如果再往前的一切都是一个偶然但意外贴合了一些事实的故事,流浪汉却证明女人是真的知道有关于他的一些事。
“男人的父亲,帮男人逃避抓捕、审判…在警察到来前自杀了。”
毛泰久轻微的后退一步。
申允贞渐渐泄了力,她看到毛泰久那不明显的后退,她知道她成功了一半,她有了一线生机。
压下得意的想要翘起的嘴角,申允贞无力的顺着左手轻轻躺下,她的眼前楚雄重影,无数个交叠的毛泰久让她连呼吸都费力。
“你说让我帮你选一个最称手的工具…”
“泰久xi,或许你可以试一下哑铃,健身的哑铃。”
“你最喜欢的,工具。”
申允贞阖上眼,她太累了…
毛泰久笑起来,低沉收敛的笑声渐渐升高,然后响彻整个房间。
“允贞啊…”
毛泰久似乎被呛到,剧烈的咳嗽。
申允贞听到了,但没睁眼,她在等,等命运对她最后的审判…
咔哒。
毛泰久离开了房间。
申允贞挪动着身体,试图忽略地板的冰凉和塑料布贴着皮肤的滑腻。
尝试着动了动双腿,左边,然后是右边,没有痛感,但是无力极了。
脑海里闪过逃跑的念头又压下——她体育课一直是擦边过,毛泰久却是比自己高大、比自己健壮的成年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