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是毛泰久的地盘,也许逃离这个房间,外面等待着自己的会是空旷无人,那么逃离一个死亡房间的代价是进入另一个无法躲避的露天狩猎场…逃生就成了天方夜谭。
可还有什么方式,还有什么办法…救救她…
塑料布摩擦的声音传来,申允贞终于睁开眼,她看着居高临下站在自己身边的毛泰久,很难忽视的是他手里黑色的哑铃。
“我要死了吗?”
申允贞微笑着说。
毛泰久跪坐在申允贞身侧,目光落在申允贞纤细脆弱的双腿,然后躬下上半身贴在申允贞身体的左边,轻轻拨开她因为汗水贴在脸颊上的头发,抚摸着申允贞湿润且布满血丝的眼睛。
“申允贞。”
毛泰久重复了她刚刚告诉他的名字。
“允贞,你给我的建议,怎么能不自己给我验证呢?”
毛泰久在她的眼角落下一吻,轻轻的。
申允贞无力的再次闭眼,等着那冰凉的铁器落在自己侧脸,最后的想法却是,自己会和武镇赫的妻子一样吧,被发现的时候换来一句“可怜呐”。但她明显没有那个女人幸运,有一个为自己的死多年奔波、不放弃追寻真相丈夫…
“啊!”
痛苦的睁眼,毛泰久举着哑铃砸断的是她的腿。
左边,右边。
最后,她没能继续承受这个疯子发泄在自己身上的暴戾,因为这一夜加注在她身上的苦难已超出她身体的承受能力…
在昏过去前,她甚至还有机会去思考:其实死亡,也没有想象中恐怖…
死亡并不是不恐怖,而是因为申允贞根本没有死。
再次醒来时,比起身体的感知,最先感触到外界的是嗅觉,她闻到了玫瑰熏香的味道,浓郁的,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腐败的味道。
睁开眼,自己躺在一个光亮的房间,洁白柔软的被子覆在她的身上,带着熟悉的洗涤剂清新的味道。
风吹浮动白色的窗帘,提醒她外面是蓝色的天空和金色的阳光。
一侧脸,白色的床头柜上,有矮小的玻璃花瓶,里面放着蓝色和紫色的绣球花。
一切喜好随她心意,仿若天堂…
如果不是侧头的时候拉动额头的伤口,如果不是双脚无法挪动,如果不是右手还隐隐作痛…她真的会以为清醒后涌进脑海里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所以,她活下来了,暂时的。
内心没有侥幸,因为她面对的是年轻的毛泰久。
而活下来的她,也成了她曾经说过的“多了一个能行走、有威胁的活证据”。
她失误了。
哪怕当时为了求生她已经竭力去思考,也还是给自己留下了隐患。
接下来的生路不多,因为能真正保守秘密的,要么是死人,要么是共犯…
至于报警,那根本不是申允贞的选择,而是一条必死之路。
【毛泰久的父亲毛基范,早年以公交车起家,后来组建了集公交等公共交通运输、物流运输、港口贸易等等为一体的成云集团。但毛基范最大的优势并不是成云集团,而是早年间黑白通吃,把几乎和公交、运输相关的地都买了下来。传闻中,韩国有名的地(也就意味着能开发的地)一半以上都是毛基范的。】
所以,毛泰久的依仗是毛基范,可如果自己胆敢将昨晚的事情公开给第三个人知道,第三个人外传到任何地方再进入毛基范的耳中,被湮灭的还是她。
如申允贞所知,毛泰久是先天无感情的反社会人格,后天将他的杀戮欲望激发的却是父亲毛基范...
“你醒了。”
男人温柔礼貌的声音打断了申允贞的思考,脑震荡的后遗症让她的反应有些迟钝,但意识是清醒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床前的是披上了人皮的毛泰久。
甚至都没给她颤栗的机会,毛泰久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将水杯里的吸管递到申允贞嘴边。
“先喝点水。”
申允贞木然的张嘴,嘴唇有些刺疼,但不干裂。
吸了两口水,混着喉咙里的血腥味吞了下去,她继续沉默的看着毛泰久。
毛泰久却依旧唇角啜着浅笑,俯下身帮她拢了拢脸颊的发丝,那样轻柔...
“你昏迷了十六个小时,医生说醒来之后还是需要静卧...脑震荡的后遗症可能会让你晕眩甚至是呕吐。”
申允贞眨眼。
“右手手臂的擦伤不严重,持续上药就可以了,不会留疤的。”
申允贞渐渐的觉得可笑。
“手掌有点麻烦...玻璃碎片嵌得有点深,所以划开取了碎片又缝了针。不过手掌的愈合能力比其他部位更强,也许会恢复如初的。”
申允贞觉得困了,她想自己可能被输了一些让人昏睡的药物,不然她不会看着把自己害到如此地步的连环杀人凶手而这般的无动于衷。
“双腿...”
毛泰久停顿了。
“你的腿也会完美的恢复。”
申允贞敏锐的察觉到那个词——完美。
她深吸一口气,唇角向上扬起,毛泰久才发现,已经消肿的申允贞左脸上,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