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曦一时怔愣,眨了眨眼睛。
沈筠晔见沈筠曦没有第一时间应下,心中一沉,看了眼沈父,转向沈筠曦1:
“曦曦,还心属太子殿下?”
“当然不是。”沈筠曦当即震声回答。
沈筠曦纤手无意识放在了小腹,轻轻摩裟,峨眉微蹙。
沈父观察着沈筠曦的动作,他声音沉润和蔼:“曦曦,那些梦真的只是梦?”
沈筠曦应声抬眸,杏瞳瞪得溜圆,不敢置信注视沈父,半响,咽了咽喉头,声音有些颤:
“当然只是梦,父亲什么意思?”
沈父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识的只是多了,听的也多了。
“我走西南时,曾在路边茶棚听人说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名唤张生的求生,一梦南柯,回到了十年前。”
沈父他说话又慢又沉,不动声色观察着沈筠曦的神色,当他说道最后一句,便见沈筠曦瞳孔一缩,身子紧绷成弦。
沈父心头百味杂陈。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除非从头再来。沈筠曦自三月以来,中中变化,沈父其实早有察觉,只是以为自家姑娘长大了,却不曾竟是这般。
“曦曦,那些事情只有你经历过,我与你兄长始终为局外人,无法感同身受你的痛楚和快乐,我与你兄长也不过是想你过得安心顺心。”
沈父的声音慈祥和蔼,如三月的春风,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你的决定,我与你兄长会支持你,竭尽全力为你扫清障碍。”
父爱如山,沈筠曦再一次深切感受沈父对她的爱。
“爹爹,曦曦听你和兄长的建议。”沈筠曦唇角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红着眼睛柔声道。
前世沈父与沈筠晔就不同意沈筠曦嫁给萧钧煜,是沈筠曦执意而为,最后让沈父和沈筠晔为他操劳。
“请父亲和兄长为我广而招亲。”沈筠曦坚定道。
说罢,她眉睫颤了下,垂眸看着自己的腹部,抬眸望着沈父和沈筠晔,颤声道:
“父亲,腹中的这个孩子可以留下吗?不是为了萧钧煜。”
沈筠曦手贴在小腹,小腹依旧平坦,没有丝毫的动静,似乎并没有生命。
“今生,重来时,我已狠心杀了他一回,他……他前世都很乖巧。”沈筠曦的泪珠簌簌而落。
前世,几百个日日夜夜,无时无刻的陪伴,在她伤心时,腹中婴儿似有所感,会用小手小脸蛋安慰她。
她开心时,也会感受到腹中胎儿欢腾的跳跃。她们早已融为一体,同悲同喜。
数百日,两千多时辰,万万瞬的相处,怎会没有感情。
沈筠曦肩膀抽颤,掌心贴在腹部,眸中满是挣扎。
她做了心里建设,安慰自己孩子还未成型,已杀了他一次,狠心灌了几大碗的落子汤,要将他扼杀在萌芽之时,可是孩子却依旧顽强的活着。
她要怎么才能说服自己再一次举起屠刀,对一个陪伴她数万万瞬的无辜的婴儿。
沈筠曦低低呜咽,只恨自己重生的第一夜疏忽大意睡着了,只恨自己没有早重生半个钟头。
“留着,我沈家一个孩子还是养得起的。”
沈父大手团住沈筠曦的发顶,迎着沈筠曦泪眼婆娑,泰然自若安慰道:
“为父与你兄长为甄选佳婿人选,到时自会把一切说清楚。”
大盛朝民风开放,女子二嫁再嫁都有,托子带女嫁人也是有的。
有人介意,有人不会介意,他们自会为沈筠曦选个如他们一般愿意宠纵沈筠曦之人。
“曦曦晚些时候将你对夫婿的要求列给我。”沈筠晔给沈筠曦递了一方帕子,轻声道。
看沈筠曦眸中雾煞煞,懵懂睇着沈筠晔。
沈筠晔笑道:“我记得你的大丫鬟就曾说过什么择婿标准,什么第一要会给你描眉。”
沈筠曦眨了眨眼睛,想起,是南晴曾开玩笑说过此事。
“那都是玩笑话。”沈筠曦柔声解释。
沈筠晔不以为意,反而笑道:“我倒觉得甚好,找个知情识趣的,你嫁过去日子才甜甜蜜蜜。”
沈筠曦看着兄长不起玩笑的郑重面色,轻轻点点头。
沈父看着沈筠曦浅淡的唇色,心里心疼不已。
“上次张榜寻医,有擅长妇科之人,到时请来为曦曦你调养身子。”
……
近几日,京都城中甚是热闹,冰人们活跃在京都城上上下下。
坊间的这些消息传至紫禁皇城,一时间人心浮动。
今日的早朝,文武百官目光若有似无觑向最前方长身玉立的太子殿下萧钧煜。
沈家姑娘心悦太子殿下之事,他们早有耳闻,如今沈家毫不避讳、大大方方招婿,列了一系列要求,听说太子殿下竟去了沈府。
萧钧煜面无表情,唇角却抿成直线,周身清清冷冷如同笼着一层清霜,让人望而却步,不敢上前。
萧钧煜在沈府传出招婿的第一时间拜访沈父,他被沈父恭恭敬敬请进门,却不到一炷香时间出了府。
沈父义正言辞不会将儿女嫁给东宫,而太子殿下若是知恩图报,便不要宣扬沈筠曦腹中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