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忍住,凭他将自己抱下马车,思索着待会儿如何能够脱身,再拿剑来将他千刀万剐。
“小蝴蝶!”
甫然下了马车,她被刘抑放在脚边,便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唤她。只是往那处看时,见着廖晓寒一个人,手中拿了卷竹筒时,她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个傻子么!
刘抑是怎样的人,今日虽个不见带有人来,可他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怎么可能真的不留后手。退一万步说,即便他真的能够以赵家产业布局图换回她,又有什么用呢?此图若失,往后亦不过亡命天涯,与此刻又有什么分别?
“故人重逢,翩跹,你就没什么话同这位……哦不,同廖公子说么?”刘抑垂首瞧着她,不缓不急道。
闻言,她心中更为愕然。他竟这么快便知晓了廖晓寒的身份么?若是如此,那傻子岂不是更危险了……或许在廖晓寒觉来,这是以一换一的交易,可若此际她站在刘抑方上,那么这场交易就再明显不过,是场强者的游戏。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思及此,她挣着直起身子,对廖晓寒喊道:“别管我!你快拿着布局图走啊!”
廖晓寒听了,却又似全未听到一般,定定地站在原地,手指将那竹筒收得更紧了些,两弯疏细若山涧流水的眉不合性地皱着,语气中似含着些莫名的恼怒:
“我不走!我来这里,是要带你走的。”说着,他又抬起头,视线落在刘抑身上。
“布局图我带来了,你快把她放开!”
刘抑闻言,待要说话,却又听着身下人急切道:“刘抑,你不准动他!”
刘抑又低头看了看她,似乎兴致颇高,有些无辜地伸开双臂,笑道:“本王可真是被你冤枉了翩跹,廖公子正人君子,诚心可鉴,本王没有丝毫理由要动他啊。况且你瞧,今日可有一兵一卒跟着么?”
话间,一阵微风拂过树林,带起沙沙的声响。风过后,身周几棵龙柏似意犹未尽,不时地落下几根小枝,仿佛其上真有盘龙在内望天,下一刻便要腾身而跃。
接着,他上前一步,目光悄然间变得阴恻深沉,盯着廖晓寒手中的竹筒,唇角微扯。
“不过,本王虽不会动廖公子,可你也看到了,翩跹还在本王手里。若是廖公子要耍些什么花招糊弄本王,本王也不敢保证,你带走的,会不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廖晓寒不顾赵翩跹使劲同他摇头,问道:“你想怎么样?”
刘抑冷冷道:“验货。”
他视线往身周一棵三抱粗的老树瞥去,伸手指道:“不如这样,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廖公子就将布局图放在那棵老树的西头,本王将翩跹放在东头。如此,彼此都利好做事。”
“好。”廖晓寒点头道。见刘抑已抱起赵翩跹往那处去,他亦咬咬牙,拿着竹筒走到老树旁侧。而后,事情进展得十分顺畅,放下布局图,他慌忙走到赵翩跹身侧,伸手去帮她解开手脚上的麻绳。
“你真是傻子……”赵翩跹垂着蝶翼似的眼睫,凝望着身侧之人。即便她知道,事情到了如此地步,等待他们的绝不会再是风平浪静、海阔天空,可只此一刻,她想要小心翼翼地抓住那抹久违的温暖。廖晓寒闻言笑着,面上重又恢复了往日闲云野鹤般的舒调,虽是受了骂,似乎反倒很高兴。
“当傻子,也比当懦夫强。”他扶着赵翩跹站起身来,一双眸子映着四野绿合,显出浓郁的青翠。“你知不知道,本公子也是要面子的……我宁愿被抓走的人是我。”
二人说着,身后便传来阴恻恻的笑声。只见刘抑手捧着那张布局图,目光仿佛贪婪的蛇一般在其上逡巡游动,笑意中夹杂着些许癫狂。
“总算是得了这张布局图……有了这样宝贝,何愁再有本王得不到的东西!”
赵翩跹并不敢多做停留,在刘抑回过神来之前,便已拉了廖晓寒往来时那辆马车上跑去。这次,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心内暗自起誓,今后无论如何,他再也不会轻易放开这只手,就像她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他的那般:
你一定要抓紧我,千万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