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待着,婆娘们去杀鸡做饭了,一定好好款待,今天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姑娘了,就当给姑娘赔罪!你放心,吃好喝好,明天我们就送你走!”
男人咧嘴,最后的一句送你走便愈发真挚动人,森森然冒着冷气。
这番话,左看右看都不像是这个愣头男人能说出来的,秦川便知道,祖太婆让全村留人,恐怕还有后招。
当然,这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了。
因此,孩子不明白,秦川为什么还不走。
“我不走,”男人离开后,秦川蹲下同孩子道,“今晚,我住你家。”
孩子不明白:“姐姐……”
他拉住秦川的手:“那些饭菜你不能吃,吃了就要被锁起来!我们家,你也不要住!住了就走不了了!”
秦川摸摸孩子的头,瞥眼墙角:“放心吧,姐姐不走。”
可,孩子快哭了,这才是他最不放心的地方。
他还想说什么,然而,秦川同他眨眨眼,孩子很机灵,便不说话了,只转身同秦川一起将母亲带回房中。
没过多久,饭菜果然上桌,长街的宴席,就摆在房屋合围正中的大路上。
有鸡有鱼,甚至还有山里难得见到的虾贝,看得出来,很下血本。
秦川便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同一桌白天被她揍出翔的汉子吃饭。
女人却不上桌,连祖太婆也一样,只是坐在长桌前单列的方椅上,陪着所有人吃。
秦川瞟眼,没看到孩子。
却看出上桌的人面上紫黑红白都有,偏偏还要同将他们打成这样的女人同席陪笑,场面自然是有些尴尬,祖太婆一个眼色,便有婆妇端着酒来敬。
秦川也不客气,端了酒杯就要喝。
孩子就在这时挣脱束缚冲撞过来,将秦川一杯酒水冲掉。
婆妇脸色当即变化,举起巴掌就要呼下。
秦川一把拉住孩子,朝旁边的汉子使个眼色,汉子怒目让出,巴掌也便收起,孩子就被安置在了那处。
酒再倒,秦川还是要喝,孩子急得都快哭了,秦川按住孩子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杯酒喝下。
末了,再不客气,将杯子翻转扣上桌面的同时,端过整只鸡放在孩子面前:“吃吧,吃完我们就回家。”
孩子哪里还吃得下,只不时拿眼睛去看秦川。
秦川面色红润,看起来真不像有事,又在某个孩子再将眼神落来的间隙,同孩子眨了一下眼,孩子才勉强放心。
当夜,秦川果然在孩子家住下。
村子一如既往地安静,甚至,比平时还要静上许多。
而秦川,饭还没吃完就已经昏昏欲睡,是被几个婆妇送回来的。
沾上枕头,秦川就已经昏睡,摇也摇不醒。
“那个小丧门星呢?”婆妇们于是关门,有人小声问道。
“被祖太婆关起来了。”
“也是,”便有人小声,“听说山上的医院被举报了,就这两天了吧人就得来查,那么多条人命呢,本来还不知道怎么逃,现在好了,来个背锅的,可不能让小丧门星给搅黄了,要我说,还是祖太婆脑瓜转得快主意多……”
“嘘——”有人打断,“别说了,走!”
她们合门走后,秦川翻身,踢开被子,一双眸子晶亮……
那点酒水,下的药分量当然相当地足,就算只喝一口,也足以让人稳稳睡到后半夜才能醒过来,足见他们对此物的应用已相当熟稔。
若是不喝,完全没问题的一顿饭就别想吃踏实,注定得听不少违心恶心的假话。
因此,秦川早早就乖乖喝了,大家放心,她也舒心。
毕竟,她没说的是,从进入这个幻境开始,她的眼前重新浮现出黑烟。
那是从和予门夺门在那个似梦非梦的地方会面后,她习得的特殊能力。
只要她凝神,就能看出人身上的伤损病痛,而这次,不知道什么缘故,这种黑烟的范围扩大了,她甚至能瞧出酒水的问题。
更甚,她能触摸,牵动这缕黑烟。
没了黑烟会怎样?
对此,秦川怎么忍得住不试一试呢?
自然,她喝下的酒水里,黑烟已经被牵走。
果然,秦川很清醒,一切,同预想的差不多,看出黑烟可以锁定古怪,而想办法去除黑烟,那些问题可以得到解决。
如果,秦川想,放在人身上,这法子管不管用呢?
说起来,这村子从里到外透着古怪,可这些出现的人身上却很干净,一点缭绕泄露的黑烟都无,甚至,在男人们被她揍了之后也没有。
但,从第一脚踏入村子开始,即使没看到黑烟,秦川也能觉察出,这村子被更大的一种寒意包裹。
会不会,就是这种存在阻挡了黑烟的出现?
现在,自然是想不明白,因此,秦川也不再想,翻身而起,溜出了房门。
夜色掩映,秦川拿出手中的钥匙,将各家各户的地窖都蹿了一遍。
即使知道这只是个幻境,但想到还有更多的女人被囚禁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她依然想要将他们救出。
没有意义,但也没有理由不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