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三等世家都够不上的土绅罢了。
当年若不是骆夫人寻死觅活的要挟家人,她的母家也不会允许爱女如此委屈身份的下嫁。
看着眼前儿子桀骜不驯的神情,这是骆天正最厌恶的模样。
永远一副不将自己看在眼里的样子,狂傲却又装得恭顺,将自己这个老子当作傻子一样的敷衍着。
这个儿子看不起自己吗?和那女人的母家一样看不起自己吗?
……
“炀儿。”温柔的女声传入耳中,骆煦炀身体一僵,正对上骆夫人有些严厉的目光,“听话。”
“母亲……”
骆煦炀的眼神近乎有些绝望了,“您晓得他向我索要的是什么?”
骆夫人只是垂下眼,她生就一双美艳勾魂的凤眼,却因着夫君不喜她压人一头的样子,用淡色的胭脂柔化了眼尾上扬的弧度,显得柔顺了许多。
她飘逸的广袖里露出了一块令牌的边角,在日光下闪烁,快要灼伤骆煦炀的眼。
那象征着她母家姜氏的私兵权威,爱女出嫁时,姜氏夫妇把整个家族私兵调度的权利当成了她的陪嫁。
她用它威胁自己的儿子。
骆煦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变得坚定。
“可以,只是此事需要的手续过于复杂,我需要一些时日做准备。”
骆天正点点头,瞟向一旁肢体扭曲的藏棘道人,意味不言而喻。
“你这下属愚笨,暂且留在这里,给你半月的时日准备,在此期间我替你调|教此人一番。”
“等交接手续完事,我的事情便与您无关了,可再不欠您什么了。”
骆天正的双手紧握成拳,攥出青筋。骆煦炀低头瞄了一眼,便挑起唇角,懒洋洋地出声。
“来人,送软榻。打道回府——”
庭院内,骆天正眼睁睁看着方才还护卫着自己的侍从中,有几人擅自走出队伍,声如洪钟地答应着。
“是!”
骆煦炀仰躺在被两个侍从抬起的软榻上,两手交叠着搁在小腹上,声音冷冷的。
“先前都是哪些奴才踩了我,都杀了吧,看着碍眼。”
被抬着的软榻渐行渐远,没多时,外面接连传来被杀害的仆从们绝望的尖叫声。
骆煦炀回了屋后,头一件事不是往嘴里塞丹药,也不是唤郎中来医病,而是将枕头底下压着的一块白色手帕拿出来,放在鼻端轻嗅。
这是陪沉璧练剑时,被她不服气拿去蒙眼的手帕,他收了回来,上面还染着美人淡淡的体香。
“沉璧,沉璧,沉璧……”
“太好了,我满心满眼的都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