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的人即使长大了、即使身形高大无人敢欺负了,心里还会不安、惶恐,害怕被人丢下,拼命地去证明自己很能干。
巫月脚步顿了顿。
她想起了她第一次遇见睨睨的样子,她也很用力地向睨睨证明她是格林小镇最厉害的小女巫。
后来,她有了睨睨,再没有不安。
巫月低头,宽大的帽子罩住了睨睨,白皙的脸蛋亲昵地蹭了蹭睨睨纯黑柔软的毛毛。
吸收了御厨的魂力而长大了一点点的睨睨用小尾巴轻轻地扫一扫小女巫的鼻尖。
小女巫都快十六岁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爱撒娇。
睨睨无奈地叹口气,纵容地舔一舔小女巫的鼻尖,再把巫力凝成小糖果喂给小女巫。
行了行了,吃糖吃糖,不要再撒娇了,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影响它高不可攀的形象。
巫月抱着睨睨坐在车里等着,等了十分钟,江仲尧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出来了。
这三年里他师父在不同的酒店里琢磨厨艺。五星酒店的后厨也有竞争,他师父从帮厨升为主厨又因为厨艺好被客人夸了几次后总经理给他师父发了一笔奖金,其他主厨联合起来隐隐地排挤着师父,留给师父的食材都是最差的。总经理在其他主厨的诬蔑下对师父逐渐不满,把师父的案板和锅灶都安排给了偷师的帮厨,明明是酒店最忙碌的时间段,他师父依然闲到给小黑猫做猫饭。
他向总经理辞职时,总经理立刻同意了。酒店服务员是流动率很高的岗位,辞职时没有太多的手续。师父被排挤的这些日子里不知不觉地沦落成了服务员的待遇,没有什么需要交接的,回集体宿舍收拾行李就可以了。他的所有行李只有背包里的三件衣服和洗漱用品。
司机好奇地看着江仲尧,问月月:“这位是?”
“厨师。”
江仲尧自我介绍,“江仲尧,十九岁,学厨半年,以后跟着巫月做私厨。”
司机笑呵呵伸手跟他握手,“咱们以后的相处机会很多,我是星梦安排给月月的人。有车的时候是司机,没车的时候就是保镖。”
两人都是小小年级就开始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有很多共同的话题,一个坐在驾驶位,一个坐在副驾驶位,聊的很热络。
巫月让两人先回公司,两人不同意。
司机语重心长,“月月,你还小,不知道有些人的心乌漆嘛黑。我把你好好地从公司带出来了就要好好地把你带回去。更何况,我不仅是你的司机还是你保镖,你不用觉的麻烦我,我领着工资呢,再说了也就是开开车再走走路,不是什么重活,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累。”
江仲尧跟司机聊了一路,性子可见地放开了一些,没了刚上车的拘束,非常自然地跟在司机的话头后面接话,“师父让我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巫月没有再开口,默认两人的陪同。
傅俏俏接听到月月的电话,下楼来接月月,身后跟着不放心俏俏独自一人出门的爸爸妈妈。
巫月跟在俏俏身后进入房间,房间里坐满了警察。
巫月凝了凝眉头,看了眼俏俏和她的爸爸妈妈。
他们身上的颜色依然清透明亮,没有代表危险的血红色。
睨睨喵呜一声,从小女巫怀里探出头,漫不经心地打量下四周,从小女巫的怀里跳到小女巫的肩膀上,懒洋洋地趴下来,看着四周忙碌的警察。
傅俏俏带月月回到她的卧室,躺到床上,萎靡的像被人狠狠踩过的小草。
“我爸爸妈妈收到一个邮件,里面有一封威胁信,一件血衣,还有一只血粼粼的手,是真的手。信里写了我爷爷奶奶的身份,又写了我的所有习惯和路线,很详细,我前天取快递的时间点和穿的衣服都写的很清楚。信上说我是下一个目标。”
傅俏俏扁着嘴,眼里全是泪花。
小时候她差点被绑架,现在更过分了,不要她家的钱了,改要她的小命。她招谁惹谁了呀,干嘛害她?
巫月皱眉。
睨睨的小尾巴轻轻拍打了下她的耳朵。
有它在,什么都不用怕,不要皱眉。
巫月松开眉头,伸手捏了捏睨睨的尾巴。
警方在俏俏家里守了一个星期,没有一个电话打过来。
巫月陪了俏俏一个星期,每次经纪人喊她回去准备专辑时,俏俏就用满是乞怜的眼神看着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尽管知道俏俏不会遇见危险,她还是没狠下心回星梦。
这一个星期,俏俏的爸爸妈妈把工作放置了一旁,专心陪着俏俏。
夫妻两人晚上回卧室睡觉时,和往常一样,小声地说着私密的话。
“俏俏自我意识强,性子独立,我还没见过她这么黏人的模样。”
“她小时候都没这般黏过我,常常自己跟自己玩,玩的还很开心。这次把俏俏吓到了。”
提起这件事,两人还记得看到信的内容时的惊悸。
他们从事的职位注定了他们站在犯罪第一线,他们早已立好遗嘱,给俏俏安排了很多后路,如果他们遇见了危险,俏俏也能好好地过日子。
他们不怕遇见危险,却怕俏俏遇见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