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在做什么?”刘俶吞咽着口水。
裴三吃的很香,好像那碗鸡汤泡饭是珍馐美味一般。刘俶忽然也想尝一尝。他盛了饭和鸡汤学着裴锦瑶的样子在上面铺了几片腌菜大口吃了起来。
裴锦瑶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还问他做什么?
刘俶嘴里含着饭,想骂骂不得,瞪圆眼睛狠狠盯着她,模样有点凶。
他很生气。裴三根本不拿他这个皇子当回事。郭阁老都不及她狂妄。
江五在一旁看得着急。好好的惹八皇子做什么。他要是恼了怪罪裴神机使怎么办?郭阁老不在也没人帮着说项。
裴锦瑶丝毫没有惧意,几口把饭吃完,对刘俶说道:“七皇子带着好些弓弩手堵在清河门外。”
刘俶面色微变,“七哥他……怎么敢?”
“他如何不敢?倘若陛下怪罪,大不了推给倪摄。反正有人给他顶罪,他有什么好怕?”裴锦瑶拿帕子擦擦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殿下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将仕途押在七皇子身上吗?”
因为他是嫡子。许多朝臣都认为仪风帝应该立他为太子。
刘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启程来宁夏之前,敬妃告诉他仪风帝心目中的人选是他而不是刘仹。
刘俶意外之余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父亲对他的疼爱并不时时表露,却又无处不在。私下里他们更像是普通人家的父子,七皇兄与父亲则是敬畏多亲昵少。两相比较,父亲肯定会选他而不是七皇兄。
刘俶唇角微弯,轻蔑的笑笑。
忠心耿耿又如何?他才是父亲属意的太子。七皇兄注定争不过他。
裴锦瑶端起世外高人的架势,清清喉咙,慢条斯理的说道:“七皇子在殿下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崭露头角。可殿下您刚刚却为一条烤鱼乱了方寸。或许殿下甘心情愿屈居于七皇子之下,不如您即刻启程回京去罢。这里的事无需殿下劳神。”
话音落下,刘俶丢下羹匙指着裴锦瑶喝道:“裴三你居然敢教训皇子,胆子不小!”
裴锦瑶神色如常,颌首道:“是啊。我胆子很大。殿下方才已经说过了。然则,我并不是教训殿下,而是忠言直谏。敢问殿下身边可有像我这般敢于谏言的臣子?”
刘俶直视着裴锦瑶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缓缓摇头。
没有。
所有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违逆。就连郭阁老也不敢得罪他。他说想要尝尝烤鱼的味道,郭阁老就背着鱼篓钓鱼去了。裴三不同。她态度倨傲,说话带刺。他不喜欢她,但又不能否认裴三确是有真本事的。能呼风唤雨还会变纸人。哪怕城门紧闭,她也能进出自如。
“阿谀奉承的臣子能让殿下成为明主?”裴锦瑶眉梢轻挑,缓声问道。
刘俶又缓缓摇头。
“殿下既有争雄之心,就要懂得识人用人。我说的没错吧?”
刘俶点点头,小声应道:“没错。”
裴锦瑶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殿下是聪明人。”
他当然是聪明人。刘俶目露不悦。
“陛下派您来宁夏,您决不能让他失望。城里的百姓也只有八皇子才能搭救。”
“怎、怎么救?”刘俶心里没底。逢至大事都是郭阁老拿主意。
“拿您的手令去邻县调集粮食菜蔬运进城里。安稳民心是其一,其二嘛,彰显殿下贤德。”裴锦瑶的目光在刘俶脸上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万民伞比表功的折子更令人称道。”
刘俶跃跃欲试。恨不能马上就能弄来千百石的米面任由百姓取用。
裴锦瑶又道:“现而今郭阁老下落不明,还得殿下拿个章程。”
刘俶眉头微蹙,“章程?人不见了就去找啊。”
“郭阁老当然要去找。但我说的不是他,是呈给陛下的折子。殿下要把这里发生的事一一回禀给陛下知道。”裴锦瑶轻挑下颌,指了指外面,“我捉了汪湛,您不想审一审?”
“审!”刘俶抻直腰杆,“七皇兄任由百姓自生自灭,实在太过残忍。如此作为,汪湛还为他请功。他二人必定朋比为奸。”
裴锦瑶抚掌道:“没错!殿下目光如炬!”
刘俶眼睛骤然一亮,“郭阁老在紧要关头没了踪影,说不定是七皇兄把他掳去。”
“殿下心思缜密。”裴锦瑶神情肃然,“幸亏有五爷护住殿下,否则……”
刘俶顿感惊惶,喃喃自语,“他想对付的是我?”
裴锦瑶怒其不争的叹息道:“殿下您为一条烤鱼喋喋不休责怪属下的时候,人家做了多少事?”
刘俶羞愧的垂下头,“怪我一时不查。多亏有裴神机使这样的直臣点醒我,才不至于一错再错。”
裴锦瑶唇角微弯,眼睛里隐约有泪光闪动,“明君有直臣。是八皇子胸怀宽广,臣只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
“你、很好。”刘俶心生万丈豪情,“裴神机使你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您先审问汪湛,将他的口供与您的折子一同送回京城,交由陛下裁夺。”裴锦瑶目光切切,“殿下您宅心仁厚,可以向陛下求个恩典,不要深究七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