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同她解释道:“破绽在太子身上。”
“我也是在来的路上才醒悟过来,你若真是腹痛晕厥,太子可没心思同你夫唱妇随,早抱起你跑去太医院了!”
“知子莫若父母,连我都能猜出来,更毋论陛下和皇后。”
“也就是说,”宋林英眼睛一亮,追问她:“其他人都没有发现?”
苏清欢:“应该吧?”
宋林英顿时兴奋起来:“那清儿你就等着元乐来同你赔罪吧!”
她起身下床,跑到铜镜前,在脸上洒起了茶水。
“我这孩子能活到今日实属不易,”她的神色有些许得意:“我诊出身孕时,楚济尚困在牢狱之中。”
“我为守住太子府,在胎像不稳之时动了内力,后沈颐归京,楚济出狱,这胎像初稳下来,婶婶……”
她敛了下眸,声音突然变轻很多:“也就是武忠王妃却卧病在床,不治而亡。”
“我哭晕在床前,孩子也险些流掉。”
“他来的不是时候,活到今日也是几经波折,所以,父皇、母后额外珍惜这个孩子。”
“若他今日真因元乐出了差错,容妃可没法跟父皇、母后交代。”
她尾调微扬,语气轻松,恢复了那副得意的模样。
似那段时光,真的只用这短短几句话,言明道尽。
可那般的辛苦,真的已经道尽了吗?
苏清欢的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上,迟来地心疼起来。
她唤了她声:“阿英。”
宋林英回眸看向她,问:“怎么啦?”
“以后,不会再那般辛苦了,”苏清欢说:“我在呢!”
殿内灯火通明,她坐在床侧,微扬着头,空灵动人的双眸中有抹宋林英道不清、却异常熟悉的情绪。
她张了张双唇,呢喃道:“清儿,你真的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啊!”
敲门声唤回了宋林英的神思,她又对着铜镜仔细端详片刻,确认自己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满脸虚汗的模样,而后躺回床上,有气无力地喊了声:“进。”
元乐被容妃训斥了一路,怒火早已被恐慌取代,此刻又见宋林英如此虚弱的模样,直接呜咽起来。
她跑到床前,哭啼啼地说:“二嫂,是元乐的错,只顾着自己,疏忽了二嫂还有孕在身。”
哭什么哭,她可还没死!
宋林英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装出一副体贴的模样,虚着声音问:“这关妹妹什么事啊!”
言外之意就是哪里做得不好自己说清楚。
容妃踢了元乐一下,元乐眼角还挂着泪珠,一脸茫然地看向容妃,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宋林英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又虚着声音,开口提醒:“是我见不得清儿受欺负,一时受惊,动了胎气,腹痛难忍,还晕了过去。”
容妃:“……”
若这点小事便能让宋林英受惊,她腹中的孩子可活不到这般大!
容妃当即明白宋林英这是在给苏清欢出气,又踢了下元乐,直接命令:“快给世子妃道歉!”
元乐:“哦。”
……
元乐:“啊?”
容妃:“本宫让你给世子妃道歉!”
元乐只好不明所以,外加上心不甘情不愿地,同苏清欢道了歉。
而后,容妃便领着她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宋林英从床上坐起,擦掉脸上的茶水,对自己这次的演技略有不满:“容妃那个老狐狸定瞧出来我是装的了!”
“但起码让元乐给你道了歉,”她看向苏清欢,笑了起来,说:“还不算太亏!”
“不过也不算是太亏,”她看向苏清欢,笑了起来:“最起码让元乐给你道了歉!”
“原是我让你等着看好戏,”苏清欢迎着她的视线,伸手摸了下宋林英还有点湿的额头,也弯起了嘴角:“却未料到,竟是阿英让我看了出好戏!”
御书房内,沈颐跪拜在中央,楚济站在他身侧,安静地听着他同皇帝请罪,言辞诚恳。
直至房门被皇后推开,她的声音有些许无奈:“陛下,你莫要吓他了。”
“朕哪吓他了?”皇帝的声音微冷:“一而再的御前抗旨,难道不该罚吗?”
沈颐刚欲抬起的头又低下,再次请罪:“臣愿领罚。”
“罚你什么?”皇后不以为然,说:“陛下若想罚你,便不会默许世子妃随太子妃离席。”
“世子起来吧,”她的视线落在沈颐身上,笑道:“你再跪下去,陛下可就没法同武忠王交代了。”
话虽这么说,但沈颐仍不知应起不应起,直至楚济轻踢了他一下,他方才敢起身。
楚济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皇后的眼睛,她笑了笑,转身同皇帝说:“陛下你瞧,他们两个,如今还真有点你和王爷当年的影子。”
楚济这才开了口:“所以,父皇母后,你们刚刚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