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是事实,可那都是近一年前的事情了!
自楚济监国后,楚谦恪尽职守,可是安分得很!
沈颐不好直接同他唱反调,便拿出一贯的说辞应付了过去:“关先生,沈某一介武将领兵打仗自是不在话下,可若是朝堂筹谋,却着实不懂。”
“为臣者,自然只是听君命、忠君事,如今陛下命太子监国,吾等自然只需听太子吩咐即可。”
不懂筹谋,听君命,忠君事,但凡换个武将说这两句话,关先生或许也就信了,但当初可是沈颐万里归京、殿前请命方才使楚济含冤昭雪、无罪出狱。
能做成此等大事之人,会不懂筹谋?
“太子与三皇子自小的情谊,自是不忍心对他动手,”关先生仍笑呵呵地看着他,道:“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便需要在此时为太子道明其中利害,让太子放下这段多余的情感,为将来登上皇位扫清障碍!”
哪来的障碍啊?
老家伙自己杞人忧天,还非得带上他!
沈颐内心苦闷的时候,又换了套说辞。
他从楚谦初入官场说到了楚济被害入狱,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推测楚谦每一举动背后的真心。
到最后,不仅关先生不再疑心,连他自己,都险些被说服。
沈颐对此很是满意,这样才更能彰显楚谦对楚济的真心!
解决了关先生这个大麻烦,沈颐兴高采烈地回了家,同苏清欢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未料小姑娘听到后只夸了他句夫君真厉害,而后,依旧早出晚归,日日跑去太子府,折腾得她回到家里倒头就睡,都不带同他说上一两句话。
一日,沈颐终于忍无可忍,将睡梦中的小姑娘晃醒,抱在怀里质问她为何要日日跑去太子府,是武忠王府留不住她了还是他沈颐留不住她了!
若是前者,大不了先换个地方住上一阵子。
若是后者,沈颐咬着牙想,那便将她关在家里,直到他留得住她为止。
苏清欢缩在他怀里,半闭着眼,小声嘀咕:“你都不知道阿英院子中有多糟心!”
“皇后的人也就罢了,怎就还能有淑贵妃的人呢!”
“怪不得她大着肚子也不愿待在太子府!”
“我得帮她把那群人处理干净了。”
沈颐顿时觉得日子有了点盼头,又晃了晃苏清欢,问:“把人处理干净,就回来了?”
苏清欢打了个哈欠,又往他怀里缩了缩,仍半闭着眼:“还得教教阿英如何管家。”
以宋林英的性子,等她学会管家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
沈颐顿时又觉得日子没了盼头。
是故,次日,他也去了太子府。
楚济耳根重归清净,如昨日的关先生一般,笑呵呵地看着沈颐。
沈颐同样也在笑,皮笑肉不笑,问:“太子,我解决了关先生,是不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楚济目前还认账地点了点头。
沈颐:“那太子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小忙自是可以,”楚济顿了顿,低头翻看起奏折,神色认真:“不过你也知道,关于阿英的事,我一向做不了主。”
现在便是可以翻脸不认账的时候了。
他正色道:“关于你夫人的事,你得去同阿英说。”
沈颐:“……”
他若是能避开苏清欢去同宋林英说,自然不会跑到楚济这里寻求后援。
沈颐叹了口气,发出疑问:“你说,林英是不是给我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楚济当即便想回怼他一句,我还觉得是你那夫人给阿英灌了迷魂汤药呢!
但他并没有说出口,毕竟,眼下他更乐意苏清欢日日往太子府跑。
“沈颐,你这夫人娶得当真是不错!”他抬眸看向沈颐,满意道:“短短几日,便将阿英院子的人换了一批!”
沈颐回了他一个白眼:“我夫人有多好我会不知道吗!”
他打量着楚济,由衷感慨道:“太子,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们夫妻什么?”
以至于这辈子他不仅把自己搭了进去,还把夫人也给搭了进去!
闻言,楚济认真琢磨了片刻,回得也很真心:“应该是。”
沈颐:“……”
他无语望天,摇头叹气。
既然楚济指望不上,他也不能强行将人留下,沈颐只好另寻他法。
生病不起、拜见长辈、出门游玩……
但凡能将人留在身边的方法,他都试了个遍,最后成功帮他将人留下的,还是那棵他年前移到院里的梨树。
那日,苏清欢收拾妥当,准备出门,谁知一只脚刚迈出了屋门,便停在了原地。
沈颐此时正因苏清欢为了宋林英狠心将他扔在家中不管不问而吃味,没有察觉出她的异样。
苏清欢却偏头看向他,伸手指向前方,欢声道:“夫君,梨花开了!”
沈颐仍然很沮丧,敷衍地点了点头:“前几天就出花苞了。”
苏清欢:“可今日全开了诶!白茫茫的一片,挂满枝头!”
她的声音中甚至染上了几分惊喜。
沈颐这才察觉出她此刻过于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