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推半小时。
两人聊了会儿天,周郁莱就去了厕所。
没多久,一位梳着油光锃亮的大背头的男士来到吧台前,“来杯麦卡伦。”
他似是不经意地瞥了眼乔瑰意,理了理袖子斜倚在吧台上,双腿交叠,轻晃着酒杯,“美女,一个人?”
乔瑰意看着那故意露出的金表:......
她把周郁莱的酒杯推了过去。
这位男士丝毫没觉得尴尬,“女士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对我来说都是寂寞的小羔羊。”
乔瑰意觉得自己刚入口的酒都油腻了起来,她咳了两声,差点把酒呛进肺里,“你从哪看出我寂寞了?”
“这大好的周末不去约会,而是穿得这么......”男人用手比划了一下,“花枝招展。”
“在这酒吧,谁不是寂寞的人呢?”
他接过调酒师递过来的酒,推到乔瑰意面前,“怎么样,我请小姐喝一杯,也算聊以慰藉、不负今宵。”
“帮我来杯Cosmopolitan,谢谢。”乔瑰意对着调酒师说完,回头看向那位油腻男,“不用了,有的时候伏特加喝腻了,就喜欢一些清爽口味的酒。”
怕他听不懂,乔瑰意补充道:“就像有的时候男人玩腻了,觉得一个人单身也挺不错的。”
“美女,没必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抱歉啊,我鱼塘里的鱼太多了,管理不过来。”乔瑰意上下打量着他,像是判断他的价值,“像你这种品相的......”
“也许我哪天突然眼光坏掉了,可能会考虑一下。”
说罢,她转过座椅,不再搭理。
男人自讨了个没趣,脸拉下来,又自持风度,愤愤地瞪她两眼便走了。
周郁莱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我就离开一会儿,你又作什么妖呢?”
“就你离开这会儿,够我拒绝多少油腻男了。”
周郁莱看着那浮夸的背影,酒吧里,无非就这么点事,“我在这也不影响有人来找你搭讪吧。”
“不过,你真决定为了一颗草,放弃这整片森林了?”
乔瑰意被浓重的古龙香水味熏得头疼,她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脑门,突然有些怀念程辞安身上的皂角香,“没,只是最近觉得有点腻了。”
“谈来谈去,无非就这么点东西。”乔瑰意拨弄着手里的酒杯,“味道大同小异。”
“你看——”
乔瑰意示意的那个方向,那位搭讪而不得的油腻男,正晃着酒杯和其他人显摆,“这种女生玩玩就可以了,谁会娶回家啊。”
“得不到就开始造谣。”周郁莱冷笑,“真是一坨垃圾。”
看着乔瑰意突然拎了一瓶红酒起身,她吓了一跳,“你干嘛?”
“帮我叫程辞安过来。”她轻敲着瓶身,“就说我喝醉了。”
周郁莱匆匆忙忙打了个电话,乔瑰意已经来到油腻男身前,看起来醉眼惺忪,“帅哥?”
刚还大放厥词的男人立马转身,“怎么了美女?要我帮忙吗?”
乔瑰意突然勾唇一笑,“你说我这样的人不适合娶回家?”
男人看着她精致的脸庞和凹凸有致的身材,只觉得心脏狂跳,他舔了舔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瑰意却突然把整瓶红酒泼在他头上,唇边的笑卸下,那双往常漂亮含笑的双眼敛去暧昧的目光后,像锋利的刃一样扎在人身上,“那你觉得我怎样比较好?温柔贤惠,宜室宜家?”
乔瑰意内心嘲讽。
男人都喜欢温驯的、乖巧的、主动的,像是养小动物一样,将她们圈养在自己的后花园里。
而一旦她们露出攻击性,甚至是稍微独立自主一点,就会被毫不犹豫地丢下。
嘴里还要念叨着:“女孩子就应该有女孩子的样子。”
谁给他们的能耐去定义女性的?
男人惨叫一声,旁边的人慌忙拦住乔瑰意。
被泼了酒的男人甩了甩头上的酒珠,推开周围人递过来的纸,“我说的有问题嘛!也不看看你自己穿得什么德性,哪家的好男人会看上你?”
“真是婊子还要立牌坊,装什么贞洁妇女啊?”
“啪——”
酒瓶应声而碎。
乔瑰意玩弄着裂开的瓶口,
“谁稀得在一群玩物面前装啊?”
“不过——”乔瑰意将瓶口抵住男人的下巴,“你要记得,我们女孩子不能自由的穿衣,是你们男人的问题。”
“所以,麻烦你们多反思一下自己,如果你们每个人都可以把肮脏的大脑送到自来水厂去清洗一下,我们也可以早点实现穿衣自由。”
酒吧的安保匆匆来迟,避开满地碎开的玻璃,“小姐——”
乔瑰意却突然用手扶住头,“啊,我喝醉了。”
“酒鬼是没有理智的,做的任何事都可以被原谅嘛。”
乔瑰意见过不少见色起意却冒充酒精上头的人,一句“喝醉了”解释了多少腌臜事。
“况且我也没做什么啊。”
保安看向欸泼了酒的男人,男人脖子上挂着红色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