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往日里只在白日里才盛妆,到了夜里侍寝,就是素净着一张脸,松散着头发,不用任何的首饰,只是头油润发,香粉擦身。如此的华妃宛如开在夜里的栀子花,每每得见总是引得皇帝的大爱。
今夜正是卸下脂粉沐浴之后,可华妃却要求拿来水粉胭脂,仆婢不敢多问,只好照做。
华妃对着镜子,先将胭脂涂在两颊,再将水粉上脸。如此看来,镜子中的华妃倒是有几分那一日刘西珍的水嫩。华妃再讲胭脂轻涂些在眼下。
“取酒来。”一切收拾妥当,华妃便吩咐下去。
这一日赵真入得华妃宫,看到的就是对月独饮的美人披散着头发,身穿轻薄的纱衣。寝殿内烛火昏暗,美人转头而来,颊上微红,轻启朱唇:“陛下!”两个字真是千娇百媚,赵真的心一下子就火热起来······
刘美人新描了花样,细细用剪刀饺下来,放好之后就打算洗漱睡下。
刘美人阶位太低,不够资格从宰相府带仆婢来伺候,如今伺候的仆婢都是宫内指派过来的。
净面的水已经备好,刘美人手伸进盆中——微凉。刘美人皱皱眉,却不说什么,只是就着这有些微凉的水将脸上的脂粉细细洗去,再漱牙之后就坐在镜前。
仆婢出门倒水,迟迟不来。刘美人并不恼,只是自己拿起梳子,将头发细细梳开松散下来,再将在头上、颈间挂了一天的饰物依次放好。
头发梳好,再用茉莉膏子涂匀在脸上。一边涂抹着一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倒水的仆婢姗姗来迟,看着刘美人已梳好头发,连面都已擦好,便说着:“美人自是早些歇息吧。”
刘美人回道:“你也退下歇息吧。”
那仆婢便是毫不客气的走了。
寝殿不大,如今便是只留下了刘美人一个。快到了春日,只是殿内的炭火却还得需要。那仆婢就这样大喇喇走了。刘美人少不得自己添上炭火,再为自己灌好汤婆子夜间取暖。
仆婢伺候不上心,刘美人心中十分明白:宫内仆婢在宫内待久了也得沾上那拜高踩低的心思。前几日,因着自己是宰相府送来的,那莲蕊公主也常来拜访,这些仆婢十分谄媚。可眼看着,刘美人进宫已是有些日子了,却一次也没得宠幸。非但如此,那本应该攀上的华妃也没攀上,除了刚入宫去拜见过一次以后也再没去过,这几日就连那莲蕊公主也不曾再来过了,眼看着刘美人竟是还未得宠就先失宠了,宛如宫内的一个透明人一般。这些伺候的仆婢眼看着跟着刘美人混不上个好前程,也都纷纷怠惰下来。
躺在穿上的刘西珍感觉床铺有些寒冷,裹紧了被子,将汤婆子放在怀中:仆婢怠惰,热水也并不滚烫,如今这汤婆子抱在怀中只是聊胜于无。刘西珍心中明镜般,却告诉自己需得忍耐:自己很明白,宰相父亲过去对自己不闻不问,好端端将自己送进宫内来,就是为了怀有子嗣。只是宫内华妃占着皇帝,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美人,先不说承宠困难,即便是有了子嗣,岂不还是为他人做嫁衣?华妃如此盛宠,占去一个低阶位美人孩子又算得什么?更何况自己在宰相府的庶女生活就已经是小心翼翼尝尽冷暖,这宫内势力复杂,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自己也许连小命都丢了。
不过是仆婢们的阴阳怪气伺候不周,倒也算不得什么。刘美人这样想着,又将出门时候的斗篷盖在了被上。这样才觉得好些,就这样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