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可是先前在南疆平定叛乱的时候,许多的自己亲信已经战死,如今留下来的人不过只有三分之二了。
都是跟着自己一路浴血奋战熬出来的将士们,特别是这一次去南疆本就是一场悲壮之行,如今回到都城内,果然赵开明只是封赏鲁王,却因为陆清泽是自愿请命而去,那一场庆功宴之后就连陆清泽也没有任何的实质性封赏。底下的将士们就更不必再说了。
黄伯将一本账本递上:“老爷,根据你的意思,这已经是老仆提前预备好的犒赏将士们的法子了,您再过过目看看?”
陆清泽手上的却是一本名册:眼看着那些出征的时候还是黑色的名字,已经有不少被红色的朱笔画上了圆圈。
“阵亡的将士们还是根据之前一样,去家中探访是否还有亲属。这一次出去有些是家中独子的,就将家中剩下的孤儿寡母也接到庄子上好生照顾吧。若是家中还有亲人的,还是将银钱多多给些。”
黄伯点头:“老爷放心。早些时候,少爷就已经和老仆商议了,陆府开支削减,如今早已经将那些抚恤将士们的银钱准备好了。”
听到陆子规的名字,陆清泽忍不住抬起眼皮看一眼黄伯。
黄伯说:“正是少爷。老爷有所不知,这一次少爷独留在府上,已经和往日大有不同。日日苦读,想来春试定能够大放异彩的。”
陆清泽的面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若是如此那就是最好的了。先前还总是担心那孩子长不大呢。”
黄伯正要说些安慰的话让陆清泽宽心,就听见厨房的婆子在外头问着:“今日的午饭已经送来了。”
黄伯便带着笑去外头接过了食盒,便再次进来。
打开食盒,黄伯的眼神顿时一亮:“也许是知道今日老爷心情好些,厨房竟然做了这菜。”
陆清泽有些好奇:“哦?”
黄伯却故意不再说话,只是将食盒中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等到最后那只汤盆端出的时候,陆清泽的瞳孔微缩。
黄伯见他这样也不再多说话,只是拿出碗来将汤盛在碗中递给陆清泽。陆清泽接过汤碗,看着那清亮的汤色顿了顿,才将碗递到唇边。
一口入喉,那鲜亮的味道在唇齿间回荡,陆清泽一时贪恋那味道,又连着饮来两口,才放下碗对黄伯说:“你也快喝上两口,这味道倒是久违了。”
黄伯听了也为自己单独盛上一碗,品尝一口后才说:“我还以为是腌制的笋,没想到竟然是新出的春笋。”
陆清泽眼底有笑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喝一口才说:“那个时候,她最爱这春笋做汤了。每到春日里,我们都是有口福的。自从她走以后,我们倒是许多年的春日里不曾吃过这样的汤了。”
黄伯不愿让陆清泽沉溺在这种情绪里,便想转移话题:“老爷喜欢吃,等会儿去厨房,老仆就去问问这新鲜的春笋从何而来。以后年年春日里都能让老爷喝上这汤。”
陆清泽不是个贪嘴的人,只是思念那做汤的人,可是主仆多年,老黄的心意他明白,于是也就不再言语算是默认。
没想到送回食盒回来的黄伯却是喜气洋洋的:“老爷以后可莫要馋这春笋鸡汤了。这春笋就出自我们自己府上。”
陆清泽有些诧异:“可是西院的那丛竹子生出的?”
黄伯点点头。
“可是那西院的竹林已有许多年不曾生出过新笋来。”
“兴许是我们北齐人不会伺候侍弄那竹子,老仆瞧着那沉泥丫头日日在竹林中忙活,那竹林是一年繁茂过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