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约定好第二天早上离开鸣溪镇后,路岁岁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找小伙伴们了,她堂堂碎玉派掌门可是有那么多小跟班呢,光是一一跟他们告别就得花上整整一下午。
而路余也在这段时间里跟身在县城的经纪人唐文博联系,双方商量好了出发的具体时间,到时候唐文博会开车来接兄妹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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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路余背好自己的行李走出张家小院就看到一个小脑袋在拐角处探头探脑,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拎着路岁岁的衣领把她拽出来:“你在这儿做贼呢?”
路岁岁不满地嘟起小嘴巴:“你冤枉我,我明明是担心你会不会把这件事忘记了才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我就算把我自己忘了都忘不了这事。”路余把她不安分的小手攥在手心往路家走,“昨天你回家有没有被爸爸骂?”
“才没有呢。”路岁岁满不在乎地说道,还用小手在鼻子下头扇了扇,“爸爸跟别人出去喝酒了,好晚才回来,身上的味道可真难闻,今天早上又不起来吃早饭,妈妈还不准我叫他。”
路济伟身为施工队的头儿,三天两头地请他那帮兄弟出去喝得酩酊大醉,回来满身酒气还得苏晓萍费心费力伺候他,路余见怪不怪,只是讽刺地笑了笑,没说话。
而说得兴起的路岁岁见路余没搭话,双眼瞪得圆溜溜的,大惊失色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也跟爸爸一样喜欢喝得醉醺醺的?”
路余屈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你奶奶最讨厌酒鬼了,我可不会这样。”
“那就好那就好。”路岁岁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酒鬼喝醉了可是会吐得满地都是,脏兮兮的她可不愿意收拾。
走进路家小院时,往日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苏晓萍却一反常态地坐在玉兰树下低着头抹眼泪,安静的小院只听得见她一人的啜泣声。
“妈妈你怎么哭了?明明我出门的时候你还好好的呀。”路岁岁倒腾着小短腿跑过去,伸出小手给苏晓萍擦眼泪。
路余的余光瞥见苏晓萍面前摆的本子,上头似乎记录的是路家每一笔的花销,他沉声问道:“是不是我爸把钱借别人,家里的生活费又不够用了?”
路济伟并不是个懒汉,在工地上干活也能挣不少钱,但耐不住他喜欢请客喝酒,还爱拿钱去救济别人,从前要不是奶奶管着,路家几度险些吃不上饭。
苏晓萍随手抹了一把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小余你别乱说,家里的钱够花,你爸他什么时候亏待过咱们。”
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是在替母亲抱不平,母亲却生怕别人说父亲不好,主动帮着他开脱,一来二去倒显得路余是个破坏家庭和谐的恶人。
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不耐烦管这一摊子事儿,想着一会儿走之前给苏晓萍一些钱补贴家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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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余这次来路家是来帮着路岁岁收拾行李的,好歹在这个家住了十多年,他不需要旁人引路,轻车熟路地往路岁岁的卧室走去。
路岁岁的卧室不大,只有八、九个平方,除了床还摆了两个两米高的大木柜用来装厚重的棉被,兄妹俩一齐走进去,这个房间便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存在。
虽然路余小时候并不住这间屋子,但他时常闹着要跟奶奶一起睡,奶奶便一手抱着他,一手抱着牙牙学语的路珍,温柔地给他们唱着童谣,故而房间里的装潢对路余来说再熟悉不过。
窗户上挂着的碎花窗帘,是奶奶当初为了省钱亲自去裁缝店扯了布拿回家自己做的,用了好些年边缘已经泛黄了。布料也不够厚重,就连早间的阳光都能轻易地从破洞里透进来。
回忆如同老电影一样在路余的脑中播放,他一边沉浸于回忆,一边利落地从床底拉出来一个裹满灰尘的手提木箱。
路余用毛巾擦去木箱上的灰尘,灰尘逸散在空气中,把路岁岁呛得小脸通红,捂着嘴巴直咳嗽:“咳咳咳,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箱子?”
路余笑得十分得意:“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当年爷爷就是拎着这个箱子到鸣溪镇来的,虽然年头久了,但箱子质量好,还能用。看看你想要带哪些东西?”
路岁岁从柜子里抱出一沓叠好的衣服扔在床上,把岁数比路余还大的硬板木床压得咯吱咯吱响,她咬着手指纠结起来。
路余看她举棋不定,索性帮她做决定:“你如果没有特别想带的,带几件夏天穿的衣服就行,剩下的等到了沪市我再给你买。”
这个岁数的小孩儿,几乎是一月一个样,今年穿得合身的衣服到了明年或许就穿不上了,与其把往年的棉袄带上倒不如腾出地方来带几样有纪念价值的。
路岁岁依照路余的建议放了几件夏天穿的短袖、裙子和一袋小内裤进箱子,又塞了一个奶奶帮她缝的小枕头进去,把这个只比电脑大一点儿的手提木箱塞得满满当当。
“够了吗?”路余耐心地问道,“要是还要带别的,我看看还能不能在邻居那里借个书包或者箱子。”
路岁岁突然叫起来:“啊,我差点儿忘了,还有这个!”她手脚并用爬进衣柜,艰难地从最里头翻出一个木盒来抱在怀里,又原路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