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气着气着又觉得自己还真像个为情所困的傻逼。所以突然就想通了。大好光阴,爱干嘛干嘛,何必浪费在无聊的赌气上。
他是玩家,不是游戏里被玩的boss,被怪物牵着鼻子跑,真是怪可笑的。
华棂沉默片刻,没有废话,起身卷被子下床。
就在动作的一瞬间,突然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按了回去。
“你不困吗?别折腾了。”肖何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脖颈,是个极其霸道的姿势。
华棂脊背紧绷,就在理智的弦快要断裂那一刻,他突然松了松力道,虽然还是将人圈在怀里,但没有了压迫感。
“安心睡吧。”他说,“一会儿我就出去。”
华棂没说话。
冷眼瞧着肖何梦游似的起身,华棂重新闭上眼。
窗外天还是暗的,万物静谧。
外面传来浴室水声,还有灯光开关声,最后是沙发脚发出轻微声响,是他又躺了回去。
零下的温度的确冷,没有暖气的室内,全凭自身发热。
华棂长年手脚冰凉,早就习惯南方的冬天。
隔壁的余温渐渐散去,恢复冰冷的常态,华棂却始终没再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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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神容易送神难。
虽然这尊神是不请自来,但想送走他也一样不容易。
徐叔在小年的第二天打包一堆行李送过来,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肖何还穿着睡裤晃荡,贴心解释:“徐叔也要回家过年。”
华棂冷笑:“所以呢?”
“所以把我交给你了。”肖何揣着华棂的马克杯微笑。
随着肖何入住的还有一大堆东西。
家用暖风机、双开门冰箱、铺满整个卧室的地毯、整套电竞级座椅和电脑设备……
两室两厅的小房间被塞得满满当当。
“这是给小姨的。”肖何说,“那是给你的。”
华梅已经主动上前拿出画板和颜料,专注地涂抹起来。
那是知名品牌的画具,价格不菲,华棂一直想攒钱给华梅买一个,所以很了解。
至于另一边箱子里的东西,华棂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送我吉他?”
肖何嗤笑:“听别人唱歌有什么意思,要想听干脆自己学。”
华棂瞥他:“上哪学?”
肖何意味不明地打量她,“咱们这么熟,我给你打个折,包你三个月出师怎么样?”
“婉拒。”
华棂懒得理他,“砰”地关上卧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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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整套卷子,华棂是被食物的香味从题海中唤醒的。
循着味道出去,只见肖何在厨房鼓捣。
“你做的?”
看着色香俱全的菜,华棂狐疑。
肖何没回答,夹一筷子递到她嘴边。
华棂下意识避开。
肖何微怔,冷笑,“尝尝就知道,我手艺比你不是好一点儿。”
“是吗?那你好好发挥。”华棂从善如流。
说是这么说,但是真当菜摆到面前,华棂难得有几分迟疑。
肖何头发有点长了,没来得及去剪,随手往后扒拉,有点狼尾的造型。再配上他一贯黑色穿搭,确实酷得有那么点生人勿近的意思。
然而他就顶着这种风格在厨房麻溜儿做了三菜一汤……
华棂夹了一筷子牛肉,对上肖何一脸“怎么样是不是不错”的表情,沉默片刻,“……还行。”
“还行?”肖何挑眉,“华老师还真是严以待人,宽以待己啊。”
华棂:“……”
华棂做菜的手艺确实一般,勉强填饱肚子罢了。
比起肖何这手新东方锻炼过的厨艺,那还真是甘拜下风。
更为直观的还有第三方的反应,华梅已经盛第二碗饭了。
对上肖何似笑非笑的神情,华棂抿了抿嘴,淡淡道:“既然你有这种特长,以后别闲着,做饭就交给你了。”
年节期间,饭馆大多承包过年宴,小店早早关门回家。所以一直到年二十八,他们都在家自力更生做饭吃。
自从华燕走后,过年对于华棂来说没有特殊的含义。
和寻常的每一天一样,按部就班吃饭看书洗漱睡觉,顶多没有打工的时间,更轻松。
即便加了一个肖何,华棂的日程也依然按照既定的轨迹在行进。
早上准时八点醒,洗漱完做个早餐,和华梅一起吃。华梅画画的时候,她就进屋刷题看书。十点左右肖何就醒了,他早饭倒不挑,她们留了什么就吃什么。吃饱喝足,这个时候他就撩闲,时不时就要溜达去房间,华棂嫌烦,直接让他滚。
午晚饭是肖何做,饭后华棂会看一会儿小说或杂志,然后午睡。肖何则精神得很,戴着耳机开始打游戏。
年二十九这天,华棂午休结束,肖何还在敲键盘。
他打游戏的时候不太说话,即便情形紧急,状态依然很松弛。所以她一醒,肖何就发现了,摘掉耳机看她,“吵到你了?”
华棂摇头。
洗漱完,肖何已经坐在沙发上发消息,一旁多了只行李箱。
华棂看了一眼,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