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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令仪阖了阖眼眸,继而呵出一息,摆手示意那婢女退下。

教这般一搅和,她是如何也再没有用膳的心思了,又见卫观南同样搁下著来,大抵是用得差不多了,于是便示意侍立在侧的婢女来收拾这一桌残局。

嘉月是程令仪从华阳长公主府里头带出来的,又伴她日久,此刻隐隐能猜出些不寻常来。她恭谨福一福身,领着众婢女退出室内,好让卫程二人说一说体己话。

程令仪等到众人都退去,携卫观南到里间坐了,方缓缓开口道:

“方才母亲那头递来消息,道是舅舅突发高热,众太医集聚乾清宫会诊。好在现如今情况好转,教我等不必太过忧心。”

“怎么会?”卫观南这一回倒是马上反应过来,程令仪口中的“舅舅”便是当今陛下。但这并不妨碍他惊讶,“日前陛下召我入宫,言谈间精神头尚好,怎么突然间就高热…?”

程令仪同样心存疑虑,口中只是道:“舅舅本就是大病初愈,又时逢冬春之交,气候反复无常,一个不注意便容易再病上一回。”

“毕竟也这般岁数……”

“陛下承天地之佑,必能长乐无极,”卫观南以为她在为皇帝的康健忧心,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劝慰道。

程令仪的眼里闪过一丝古怪,但很快便归于一贯的平和。她倚在卫观南的怀里,指尖把弄着他散落下来的青丝。

她的声音有些闷,却足以让卫观南听得清晰:“若在外头,我自不吝同你说些长乐无极的吉祥话。可此刻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瞒你,陛下确…时日无多。”

卫观南心神震荡之下,不知何以应她这话。更不曾觉察,程令仪已然将亲近的“舅舅”一谓,换做疏离的“陛下”二字。

而程令仪还在自顾自道:“原先我们保守估计,陛下至少还能在九五至尊的位置上坐个四五载,足以让政权平稳过渡。”

“却不料年初那场病,在加上这场高热,”程令仪轻轻叹了口气,“据那头传回来的消息,陛下…恐怕是熬不过今年了。”

“这消息保真么?还有多少人知道?”卫观南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见程令仪举目望来,又解释道,“我不是在质疑你……我只是…”

程令仪眉尖蹙起一点,却并不为卫观南的话。她牵来卫观南的手,用他的指尖轻轻揉上自己的眉心,好让精神稍稍舒缓些。

“不瞒你讲,我倒情愿这消息是假,也好过如今这般,”见卫观南眸有忧虑,程令仪倒还给他回了个宽慰的笑,只不过笑意有些淡,“宫里头多的是人精,因而其实际情况,或许比传来的消息,还要不乐观。”

“消息灵通点的,大概今晚到明儿个上朝前,便能得知皇帝病上过一场。至于内里详细,端看个人本事。”

程令仪眸中凛意越过半阖上的窗牖,望进那不见半点夕阳余晖的残夜里:“知道日薄西山的人不少,可这日到底何时能坠到西山那边去,非在宫阙里头根基深厚的人不能知。”

她还有一句话未曾同卫观南明言,一是因她自个儿也不敢确信这猜测真假几分,二是因这猜测着实牵扯甚多、也事关重大:

他们顶多能从口风甚严的太医嘴里头探问出些许内里详情,但兴许有人能比太医更清楚这日会在何时坠下去。

那便是弑日之人。

而卫观南自是不知她心中猜测,甚至若非程令仪今儿个同他讲,他兴许还以为皇帝只是寻常病上一场,又有太医精心照料,并无大碍,殊不知风平浪静之下早已有暗流涌动。

而今他得知日薄西山,并不曾同程令仪一般忧心政权交替,反而是放在了另一头上:

“北狄一贯对我朝虎视眈眈,而今虽说这一仗打得他们大伤筋骨,但保不准什么时候便会卷土重来。若教他们得知我朝政权不稳,后果不堪设想。”

“北狄那群疯子大多是以战养战,连年战事只会让他们愈加兴奋,而我朝却不然。当下,须得为我朝百姓争取到充足的时间来休养生息。”

况且上一场战事的阴翳尚未完全散去。且不说百姓尚且沉浸在白事的伤痛之中,就连牺牲后的抚恤金都还没完全发放到位,遑提那些因战事伤残的老兵了。

那些个老兵因战事伤了手臂或腿脚,回到家里头不仅难以给家里头增添个劳动力,反而还多出个等着吃饭的嘴,让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以至于让他们萌生死志,也好拿一笔抚恤金改善改善家里头的生活。

可千辛万苦从战场上活下命来的人,没道理要死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以后,死在长治久安的后方。

卫观南那会儿匆匆赶去军营,为得便是处理伤残老兵的这一桩事。

他知道战事本就烧钱,此刻朝廷财政吃紧也是在所难免。所以他虽向朝廷上奏,再为伤残老兵批一笔银子下来,心里头却并不报什么希望。

卫观南同几个同僚一合计,从自个儿俸禄里头抽出银子来,送到那些个难以维生的老兵手里头去,好歹让他们渡过眼下的难关。

他知道自个儿底蕴不深俸禄不多,也知道这样治标不治本,但他没法子。

至少,这条小鱼在乎。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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