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句。
他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上了学生活动楼。
涟音其实并不信任这个陌生的男子,但是对方拥有碾压她的实力,随时能让她消失。她现在除了利用她脆弱得可怜的人情关系去争取助力外,也别无选择。
涟音将新闻社办公室门反锁,关上窗,拉上所有窗帘,然后在桌前坐下,摊开白纸:“艾克赛斯特,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父亲的情况吧。”
“托伦斯,金沃元年生,警校毕业后成为一名民警,工作勤恳,但十八年来除了各种荣誉奖状,只晋升过一次。金沃26年与爱薇拉结婚,两年后诞下一女,名为涟音。金沃40年3月18日,在出任务途中追击歹徒身中数刀而亡,警察局长出席其葬礼并追授烈士勋章。你只需要介绍除此之外的情报。”艾克赛斯特随性地倚坐在桌边,语速很快。
涟音一怔,看来他都调查过自己的背景了。
“我爸爸去世那会儿我还不懂事,上高中才觉察出疑点。”她垂下羽睫,第一次向别人倾诉了积压多年内心的不安和猜疑。她怕母亲担忧,怕不被理解,怕打草惊蛇,故从未对他人提起。
“确实有问题。”他静静听完,认同了她的怀疑。
她眼睛一亮,心里居然松了一口气。她从没想过会和一个陌生人说这些心底的压抑情绪和笼罩了她多年的秘密。想到这里,她内心有些感慨。
“为什么不报警解决?”他问。
“一是缺乏证据不好翻案,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爸爸作为民警,当初为什么不报警?他肯定有难言之隐。我怕一旦报警,就被动了。”
“还算有脑子。你有什么方向?”
“他前一天一定经历过什么,我想去寻找蛛丝马迹。另外,我怀疑那本笔记本可能藏有什么秘密,但我尚未破解。”
“你的思路是对的。”他点头,“但你缺乏具体切入口。我补充一下,第一,请你尽量复原案发前几天你家和你父亲单位的场景和他行为事件;第二,下次碰头的时候我要看到那本笔记本;第三,绘制一份你父亲人际关系网络图。”
涟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第一条我确实还没有系统性做过。第三条我已经画过了,我印了几份,上锁的抽屉里就有,我现在给你。”
图上以托伦斯为核心,放射状地列出了他的妻子、女儿、亲近的同事、上司、朋友、来往频繁的街坊等。托伦斯是战乱年代的遗孤,其父亲失踪未曾谋面,其母早已病逝,故没有什么近亲。
“下次什么时候见面?”涟音问。
“你还有一周就期末考了吧。你暑假回家后的第二天如何,你家里也会有更多线索。”
“行,但千万不能让我妈妈看见你……”
“我也不想。”他冷冷地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