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幽染,比碧鲁达更为寒冷。雪很快就能积到膝盖的高度。
十二月,也迎来了雪氏的庆典。
希尔洛特意安排在这个时点,让戴伦来到幽染,并帮他找到了同族的远亲。远亲毕竟是远亲,对戴伦的身世并不了解,只知道他也是在当年狮族的来袭之后和父母一起消音灭迹的,但还是很热情地邀请他共进晚餐、参与家庭节庆活动。
戴伦和微服出行的希尔洛走在雪氏庆典的灯火笑语中,看着来来往往的同族,感慨万千。
“首领……不,陛下。”戴伦嘴里呵出了一团白雾,“谢谢还记得。踏过故乡的土地,也算有了归处,我觉得此生没有遗憾了。”
“你想留在幽染,还是回弑影,我尊重你的选择。”希尔洛戴着冬帽、围巾和口罩,淡淡地说。
戴伦寂寞地笑笑:“虽然僭越了,但是在我心里,早已把你视作我唯一的兄弟。这么多年,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在意我的感受。”
希尔洛不禁摸了摸脖子上那条涟音给他织的围巾,微叹了口气,淡淡地说:
“我的人生已经被枷锁束缚,我希望你能替我实现夙愿,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因此,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如实告诉我你的答案。”
“你需要我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戴伦笑着看向飘雪的天空,“我曾经渴望自由和权力,而现在我只想和家人在一起。”
“炸弹研制和训练军队,我确实很需要你。好好享受下一年一度的本族庆典,结束之后,去参军吧。让我看看,你多久能爬到雪氏军队的高层。当然,我会提供新人崭露头角的机会。”
“好,我不会丢弑影的脸。”戴伦颇有自信地勾起嘴角。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王宫,格洛瑞娅正与涟音坐在长桌的两侧。
“终于能有机会和陛下跟前的大红人涟音小姐共进晚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都邀请多少次了,你才答应。”格洛瑞娅娇嗔道,“和陛下约晚餐都没那么困难。”
“格洛瑞娅小姐言重了,我吃素食,看到生肉会没有胃口,也怕影响你的兴致。前段时间,也确实经常不在宫殿。”涟音垂眸,避开对方锐利打量的眼神。
“是吗?你和希尔洛陛下一起用餐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种担心?”格洛瑞娅用银刀切下了一块肉,“还是说,陛下愿意为你吃素?”
“格洛瑞娅小姐别开我玩笑了,陛下传唤我怎能拒绝,那些也不是我能考虑的……”涟音心中一惊,捏着刀叉的手紧了紧。
“涟音小姐不觉得陛下看你的眼神,过于暧昧了吗?还是说,温柔细腻的涟音小姐,毫无察觉陛下在种种细节上对你的偏爱?”格洛瑞娅逼问道。她脑海中浮现出希尔洛陛下时常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浓烈的视线落在与旁人交谈的涟音身上,那视线里的情欲,追逐着他的她不可能一次次看错。日益增长的嫉妒、怀疑、慌乱和不安,裹挟着她的大脑;她略一思虑,决定当面试探。
“格洛瑞娅小姐能注意到这些,是因为格洛瑞娅小姐喜欢希尔洛陛下吗?”涟音定了定神,抬起头反问。
格洛瑞娅一愣,随即大方一笑:“没错,我是喜欢他。我喜欢他很久了,喜欢他不犯法吧?那么你呢?你也喜欢他吗?”
“我喜不喜欢他不重要,兔族不能和狼族在一起,更何况他是国王陛下。”涟音脸色发白,礼貌地扯了一个微笑。
“你知道就好。”格洛瑞娅的笑容带着威胁,“我劝你不要再勾引他,他是不可能给你名分的,到时受伤的只能是你。”
涟音咬着下唇,低声而用力地说:“我没有勾引他。格洛瑞娅小姐与其在这里威胁我,不如把时间花在陛下身上。”
这分明是在说,她吸引不了国王陛下!格洛瑞娅被激怒了,站起身,绕过餐桌,拽住涟音的领口将她一把提了起来摁到椅子边的墙壁上:
“就你这样的脸蛋和家世,哪样比我强?他能对你有兴趣,你怎么可能没有使手段?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清纯?还敢对我阴阳怪气?你跟他到底发生过什么?”
涟音忍着屈辱挣扎着:“你如果真的爱他,就多为他分忧,体贴他,而不是来纠缠我!”
格洛瑞娅近距离盯着涟音的脸,忽然变色:“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总感觉你这么眼熟了!陛下全国巡视第一天去的那个店里,你就是那个女店员!”
涟音一时间大脑空白,手心冒汗。
“当晚陛下就偷偷出了门,半夜才回来,我现在才明白,他肯定是去了你那边!你给陛下做的那杯茶饮一定有问题!”格洛瑞娅的双瞳染上了怒恨的赤红,露出尖牙,掐住了涟音的脖子。
涟音知道自己已经解释不清楚了,她当务之急是赶紧脱困:
“你如果就这样杀了我,陛下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不想和你争什么,你放开我,我就当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片刻的沉默后,格洛瑞娅冷笑着松开了涟音:“我不会放弃的。涟音小姐,不就是耍手段吗?我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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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音小心翼翼了几天,并未发现格洛瑞娅对她有什么特别举动,加上报社事务繁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