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假纳吉正在一棵断树底下嚎叫,而他同伙的残肢无法做出回应。
“卢克伍德……卢克伍德!如果你现在杀了我,我到死都会保持你哥哥的样子,用这张脸,和你一模一样的脸!”
世界倏忽安静下来,微弱的魔力开始重新聚拢,我的手因为脱力在发抖。
“我来吧。”身后一个声音说。
我被吓了一跳,应激地先把刀转向了身后,却被一个简单的变形咒截了胡,握着纸飞机不知所措。
“是你教我这么对付的,”乔治的头发乱糟糟地搅成一团,脸也沾满雨水地笑了,“这个人让我来。”
“我告诉过你们别回来!”我声嘶力竭地冲他吼叫。
“我确实等了一会儿,除了你大家都平安,然后弗雷德掩护我开溜了。”接着乔治念了我印象中,他人生里的第一个阿瓦达,“我们不是同谋吗?”
这里所有的食死徒都彻底停止了呼吸。
我下意识地抓住乔治的手想要阻止——他会用黑魔法,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我和你一样了。”使用黑魔法需要为折磨他人而感到高兴,乔治是因为“和我一样”而感到高兴吗?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接着攥住了他握魔杖的手:“随便再施几个什么咒语,这样不会被魔法部查到……但是你的魔杖本身会记住这个魔法,你的身体也会记住,你……”
“还行,蛮有意思的,”乔治愉快地就好像刚才得到了什么褒奖,“下一步去哪里?”
“……木屋。”无论起意修复木屋的是不是真正的纳吉,那老房子里一定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这么做。
这次乔治没让我抓紧他,而是反过来抓紧了我。我还没来得及正式上幻影显形的课,所以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们降落得很平稳,门没有锁,建筑外面被贴上了新的木质切片,里面也被粉刷过了,除了玄关空旷得可疑,看不出烧焦的痕迹。
乔治跟在我后面,学我的样子敲敲墙壁:“这是在干什么?”
“我怀疑里面还有什么东西……”但墙是实的,上次那些建筑工人并没有额外制造什么暗格。
“小南瓜,神秘人可能就在外面找你,我们是不是先考虑一下这儿安不安全?”乔治倚在楼梯上耐心地问。
“食死徒不是傻瓜,纳吉也不是,对这栋破房子大动干戈,就只是为了找回儿时的回忆?哈!”我把书架和衣架拽出原位,倒空只剩灰的花瓶,我扒开壁炉底,挪走床,卸掉灯泡……
“罗恩跟哈利和赫敏走了,我不确定他们会去哪,但一定是个比这里安全的地方。”
我没搭理乔治。地板下面吗,不对,到底会是什么东西,难道需要显形咒语,还是被拿走了……不可能一场空啊……我说的做的听的就毫无价值吗?
“段里……小南瓜,你冷静一点。刚才那个人是喝了复方汤剂的冒牌货,食死徒中间一定有人对你哥哥用过摄神取念,他们也许猜到你会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杀人啊!”我开始毫无理由地对乔治发脾气,他为什么这么吵,为什么这么不知好歹非要跑回来用禁咒,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偏偏在我摔坏所有东西的时候这么冷静的说话!
他甚至噗嗤笑了。
“我在问你呢!”我大概从骨子里就反感格兰芬多不切实际的牺牲精神。
乔治看起来很想收敛他的笑,但就是忍不住,他甚至转过脸去,以为这样我就看不到。不对,他是在习惯性地找弗雷德的位置,如果弗雷德在这儿,一定比乔治有过之而无不及。
“乔治韦斯莱。”我板着脸叫了他一声,然后把刚从壁炉后面掏出来的草杆扔到他身上,衣架子、扫帚、建筑工人扔下的塑料瓶……直到手边找不到合适的东西,“韦斯莱!”
“你看着我差点被杀死,和看着我杀人,哪个更难受?”乔治接住最后扔过去的破书,重新咧开了嘴,“那我也一样啊,段里。”
我全都不想看。
“可是你和我不应该一样。”我生硬地说,“战争结束之后你和弗雷德有大好的前程(我居然有一天也会说这种话),你想要的是发明创造,你的朋友家人全都光明磊落,你才应该找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我就属于这堆废墟。”
“我想要的是你!”乔治近乎失控地吼道。“哄我的时候什么都答应什么都说好……其实你真的是那么想的吗?每一次紧要关头你都丢下我,我以为甜言蜜语能让你留下来,但是你没有;我以为掉眼泪管用,但是你没有;我以为丢一只耳朵你会犹豫犹豫再离开但是没有!要是这就是你的行事方法,段里,你还是别爱我了。连累我吧,利用我吧,把我拖下水吧,好不好?”
“我爱你。”
乔治盯着地板,用力地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我陪你找你要的东西,找到之后你和我去格里莫广场。”
我看不出来他是绝望,无奈还是高兴,他只是把任何他觉得有调查价值的东西递给我,时不时看看窗子外面的动向,其它什么话都没说。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乔治把我扔向他的那本书递给我,封面上的字已经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