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又开始频繁地出入阁楼,一待就是一整天。她陆陆续续地搬来笔刷,颜料,画布,把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塞进阁楼的各个角落。
阁楼太小,支不开画架,爱丽丝就把作画的地方移到走廊。她总是来得很早,斯内普清早起床,拉开窗帘,就能看到外面专注的背影。他刚从睡眠中苏醒的状态并不是很清醒,时常觉得爱丽丝在描摹自己看到景象的同时,拂晓也在描摹着她。
笔刷沙沙,画板和女孩被勾勒出浅淡的金边。
有一次,斯内普看得失了神,不小心踢翻墙角的纸袋,十几只崭新的笔刷滚了出来,散落一地。
他轻挥魔杖,笔刷又翻滚着回到纸袋里,纸袋颤颤巍巍地立回墙边。斯内普看向窗外,微微皱眉。
爱丽丝恰巧在这时转过头,与他的视线相接。
她拿起手边的一个纸袋,用口型问:“早饭?”
斯内普推开窗,接过纸袋,里面装着酥脆的法棍和温热的黑咖啡。
爱丽丝注意到斯内普皱起的眉头,顺着他的视线回看:“不好看吗?”
斯内普皱眉是因为爱丽丝在阁楼随地摆放画具的行为太像小狗圈地盘,视线的落脚点也并不在画布上,但是听到她的提问,还是微调视角看了一眼。
画布上均布着黑色,红色,棕色组成的几何色块,至于这些色块画的是什么,斯内普看不出来。
对面的人正在屏息等等待。
斯内普:“还可以吧。”
严格来讲并不是夸奖的话,爱丽丝听完却很雀跃:“我还没画完,再叠几层会更饱满更立体。你说我画得像不像呀?我感觉比例有些失调,不过我没有绘画基础,自学三个月画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吧?”
她邀功地看向斯内普,急切地在他脸上寻求认可。
眼里的真诚让斯内普敷衍不下去,他又看了看那副未完成的画作,还是看不出上面画了什么,但想起爱丽丝这两天经常画到一半放下画笔,到走廊的栏杆边向下张望,也许最左边那个红色和棕色的色块画的是楼下的路灯?
斯内普:“这个……路灯很形象。”
爱丽丝看着自己画布上的法棍,黑咖啡,热狗与可乐,一时拿不准斯内普把哪个看成了路灯。
尽管如此,爱丽丝还是很开心的笑了,因为斯老师一本正经地指鹿为马,也因为自己的学习成果收到了正向的肯定。
这就是能力被认可的感觉吧,尽管这份认可里有一点小乌龙,但是爱丽丝一向擅长安慰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把热狗或者可乐或者咖啡或者法棍画得这么像路灯,这也是一种能力。
爱丽丝越想越开心,大笔一挥,在画布左上角写下“路灯”二字,大声宣布:“等这幅画完成,我要把它送给你。”
斯内普:……大可不必。
几天后,大功告成。爱丽丝问斯内普:“你想把《路灯》贴在哪里?”
斯内普正在写教案,头也不抬地回答:“随你。”
爱丽丝拿着画在狭窄的阁楼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一会儿在墙上比划,一会儿又把手举过柜顶,最后决定把它贴到床尾的墙壁上。
“这样你每天早上一睁开眼,就能想起来吃早餐啦。”爱丽丝雀跃地说。
斯内普手里的羽毛笔在羊皮纸面上悬停一瞬:“这幅画和早餐有什么关系?”
糟糕,露馅了。
爱丽丝打个哈哈,信口胡诌:“我画的是路灯下的快餐店,24小时营业的那种。你不反对的话,我就贴这里了!”
斯内普漫不经心地重复先前的话:“随你。”
爱丽丝贴完画,坐到桌边,见斯内普停下笔,若有所思的样子,顺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纸面上的字,随口问:这不是肿胀药水的配方吗?我记得你去年也在写这个。“
“教案这种东西常改常新。“斯内普没想到爱丽丝还记得这些,“要是那帮小巨怪有你一半的记忆力就好了。”
爱丽丝准确地抓住她心目中的重点:“我记忆力好?就这么几行字,也不难记啊。”
斯内普还在苦恼他话语中真正的重点,见爱丽丝感兴趣,突然产生一个想法:“你想不想试试熬制肿胀药水?”
爱丽丝发现自己的手指上不知什么时候蹭上了颜料,一边用力揉搓一边提醒:“我可是一丁点魔力都没有。”
“当然,”斯内普说,“我会替你完成魔法部分,算是这幅画的回礼。”
爱丽丝想了想:“剩下的……不就是烹饪?这个我熟啊。”
斯内普把教案收到旁边,从床底拽出一个行李箱,在里面挑挑拣拣,拿出好几个小盒子,放到桌上。
“干荨麻,河豚眼睛,蝙蝠脾脏,研钵,天平,小刀,还有……”最后,他双手探进行李箱深处,插进被折叠的空间,抱出一只沉甸甸的大坩埚。
“需要这么大的坩埚?”爱丽丝瞠目结舌,斯内普拿出来的坩埚足够给一只刚出生的小狗当澡盆。
“当然不是,这个魔药配方很简单,而且我们只做一人份。”他把大坩埚放到地上,从里面拎出一只巴掌大小的坩埚,“用这个就够了。”
“斯老师,您是懂收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