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饭,斯内普把桌子收拾干净,准备写教案。爱丽丝走到房间另一角,把画布绷上画框,扔到床上,开始往调色盘里挤颜料。
斯内普瞪她,她毫不在意,从床底翻出一瓶松节油:“斯老师,不要这么小气。你可是会魔法的人,睡前念一句清理一新,什么都搞定了。”
“小心我现在就给你清理一新。”斯内普一边嘴上这么说着,一边收回视线,翻开去年写的教案,开始斟酌如何修改。
爱丽丝见他开始工作,不再打扰,思考今天要画些什么。
教案写到眼球酸胀,斯内普放下笔,站起身活动活动。房间内满是松节油的气味,他顺手推开手边的窗,扭头看向爱丽丝。
爱丽丝在地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头枕着床沿,睡得双颊绯红,很没有形象。她比先前圆润不少,现在这样下颚微微内收,能折出若隐若现的双下巴。
清新的风从窗外徐徐吹向她,鬓间发丝随风轻舞。画布斜放在她脑袋旁边不远处,上面是一些没有抹匀的米黄铺色,斯内普几乎可以脑补出她画到一半感到困倦,毫不犹豫把东西推到旁边倒头就睡的场景。
他默默看了一会儿,埋头继续写教案。
爱丽丝这一觉睡得很沉,斯内普整理完两个章节的教案再抬头,她还趴在床边,一动不动。时间已到中午,应该叫她起来吃饭,可是看到她眼下的半圈淡青色,斯内普决定让她再睡一会儿。
他把写好的教案码齐,摞到桌角,看了眼窗外。天色暗沉,雷声隐隐翻滚于云层上。斯内普从柜子里摸出一把黑伞,离开前顺手给阁楼施下隔音咒。
走到街角的快餐店,店里一如既往没什么生意,斯内普有些迟疑。
老板看到他站在外面,迎了出来:“斯内普先生,炸鱼薯条对不对?这就为您准备。其实您不用亲自过来的,我们家开通了电话外卖服务,上次给过您卡片的,是不是弄丢了?再给您一张吧……爱丽丝小姐呢?她买早餐的时候还说中午要过来找我聊天呢。”
斯内普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便是他在门口犹豫的原因。
这家店的味道非常普通,斯内普十年如一日的光顾只是因为离阁楼近,久而久之,形成习惯。可自从老板发现他与爱丽丝的关系,便单方面与他熟络起来,每次斯内普光顾,都要攀谈个不停。哪怕斯内普不搭话,老板也可以自顾自讲很久。斯内普不胜其扰,开始加大营养剂的摄取,减少就餐次数。可有时避无可避,只能忍耐。
比如此时。
他沉默地吃着炸鱼,听老板絮叨老婆治疗好多年不见起色的头疼在喝过爱丽丝几服药剂之后奇迹般地康复。
他沉默地吃着薯条,听老板抱怨这个街区的居民越来越少,餐厅快要开不下去,即使开拓外送业务,也并没有增加多少进账。
轰隆隆几声雷从厚重的云层喷薄而出,亮白色闪电紧随其后,一道又一道,世界几度明暗交替。
老板吓了一跳,止住话头。
雨势在他愣神的功夫骤然变猛,噼里啪啦打在快餐店的玻璃上,砸出一道又一道水柱。
斯内普吃得差不多,拿纸巾擦了擦嘴:“劳驾,一份芥末酱热狗,外带。”
老板回过神:“芥末酱热狗,是爱丽丝小姐的最爱呀,稍等,马上就好。”
他走进后厨,没多久便将食物打包好,送了出来,挤眉弄眼地交给斯内普。
斯内普接过,转身离开的时候心里做出决定:下次,一定要非常坚决地路过。
回到阁楼的,爱丽丝还在熟睡,相比离开前,她换了个姿势,后脑勺冲着门口,不远处的画框和调色盘也跟着她一起翻了个身。
这张床果然难逃清理一新。
斯内普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熟睡的爱丽丝,轻轻关上门,走到她身边蹲下,确认她睡得很沉,掏出魔杖,一点点描摹她的身形,从头至尾,做完这些后,将魔杖收回,改用手从她的背脊上虚虚抚过。
确实没有魔力流动,也没有使用过魔药的迹象。
想法得到证实,斯内普却更加困惑。
爱丽丝明明是自己最反感的那种没有边界感的人,自己怎么会允许她在阁楼里做出这么多这么离谱的举动,甚至形成习惯。
恰在此时,爱丽丝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扭过头,不期然与斯内普四目相对。
斯内普的手正虚搭在她的后背上,将触未触间,依稀能感知到爱丽丝的体温。
爱丽丝耷拉着眼皮,嗅到斯内普身上雨水的气息,一时反应不过来,深吸口气。
斯内普手掌下压,轻拍了一下爱丽丝的后背:“呼噜声很吵。”
爱丽丝震惊,彻底清醒过来:“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斯内普不再说话,把装着热狗的纸袋丢进她怀里。
爱丽丝骂骂咧咧打开纸袋,眼前一亮:“你帮我带吃的了啊。”
她喜滋滋地撕开热狗的包装纸:“谢谢你,斯老师,天赋异禀的魔药教授,霍格沃兹最伟大的–”
“快吃吧,热狗还堵不住你的嘴吗?”斯内普走到桌边坐下,打开下学期的魔药课教材,翻到第三章。每年这章考点的得分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