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热情地同餐桌边的两位绣娘打招呼:“这位是阿妙姑娘,咱们坊中新来的绣娘。”
“阿妙姑娘,日后你就跟着杨娘子和柳娘子一起做伴罢!”
“多谢阿胜小哥。”沈妙宜对阿胜到了谢,又转身望着餐桌边的两位绣娘福了福身子:“两位娘子好,我叫沈阿妙,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啊呀,这么水灵的小娘子!”柳娘子身高体壮,嗓门也略大些,热情地打趣着。
杨娘子倒是含蓄些,拉开长条凳唤阿妙坐下:“正好,坐下一起吃吧。”
沈妙宜略带拘谨地和两位娘子吃完了晚饭。
二人又领着她去了卧房,就在小厨房的二楼。
不大的卧房里外共两间,临窗各有一张小床,桌椅板凳俱全,只是空间实在狭小,还不如拾花馆后院的小屋大。
但是沈妙宜已经十分满意了。
“我和杨娘子睡里间,阿妙姑娘你来的晚就睡外间吧。”柳娘子热情的指了指外间那张空床,见沈妙宜躬身去收拾床铺时,她又好奇地攀谈起来:“阿妙你是哪里人?”
“我家在骊山沈家村”
“哦,那你怎么到我们绣坊来做工了?你成婚了吗?作绣有几年了?你可有师傅呀?”
柳娘子捧着一把瓜子坐在门框边,边嗑边聊,大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沈妙宜一边收拾着包袱,一边思量着该如何应对柳娘子热切的盘问。
恰逢此刻门外有人唤她。
她赶忙出门,原是阿胜小哥,他正捧着东西侯在楼下。
“阿妙妹子,刚才我看你拎着个小包袱,想必东西不齐备,这是我才去街上买的木盆,簇新的,这里头还有张床单,是前院铺面上余下来的样品,你先拿去用······”
沈妙宜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照有些惶恐,遂连连谢道:“多谢阿胜哥,多少钱?我给你。”
阿胜不由分说将东西往她怀里一塞:“咱俩同在一个绣坊中做工,切莫如此外道。”
沈妙宜闻言不依,坚持要付钱。
但阿胜一脸热切地拒绝她:“不急不急,你人生地不熟的,缺什么了再同我说。”
沈妙宜摸了摸木盆里叠放的床单,质地不俗,想来价格不便宜,自己仅剩的半贯钱恐怕还不够支付。
她只好心怀愧疚地收下:“多谢阿胜哥,待我开了工钱,一定还你。”
阿胜闻言笑意更甚:“得了,你快去安置吧,我走了。”
沈妙宜回了屋,手脚麻利地收拾妥当,柳娘子又拽着她聊了几句,见她实在内敛不善言辞,便索性撇撇嘴回屋去了。
杨娘子始终一语不发,坐在窗边绣着手里的棚子。
夜幕渐深,前街后巷的行人越发稀少,绣坊中越发安静。
屋内熄了灯,沈妙宜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心中说不出的喜悦。
从她落水之后,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拾花馆中夜夜笙歌,她蜗居在后院的小屋中,深感自己如一片浮萍,桑妈妈的眼睛如猎鹰一般,令她心生畏惧。
今日来到了云青绣坊,她终于成了一名绣娘,能够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振奋的事啊。
对未来的期许令沈妙宜兴奋难眠。
翌日,她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柳娘子唤她去吃早饭,但沈妙宜生怕自己耽误了时辰,早饭也没吃就早早去了西屋绣房。
此时的绣房中空无一人,沈妙宜坐在角落里,继续绣着昨日的白布。
她自幼练习的就是锁绣针法,此项技艺于她而言确实轻车熟路,但是想成为一名优秀的绣娘,只熟悉一种针法是远远不够的。
她还需潜心钻研,掌握更多的绣法才行。
陈三娘来的比平日略晚片刻,一进门就瞧见角落里的沈妙宜。
她上前查看了沈妙宜的成果,不得不说,她针下的白玉兰确实栩栩如生。
“不错,你今日就上绣架开工。”
得到了三娘子的许可,沈妙宜满心欢喜。
朝食过后,绣娘们也三三两两地来上工。
泽阳作为刺绣传世的小镇,自古的规矩便不少,绣娘们作绣前须得净手、洁面后方可上绣架,若是逢月事,不得上绣架,务必保持洁净之躯作绣。
绣娘在绣坊内做工,不得高声喧哗,绣房内不得见明火,不得见污水,不得吃食······总而言之,规矩众多,须得一一遵守。
这些都是柳娘子絮絮叨叨嘱咐给沈妙宜的。
她初来乍到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规矩,十分仔细地记在心里,自从那一日得了三娘子首肯,她就与其余四位娘子一同开始绣制千里玉兰图。
这副绣品尺幅巨大,山川,鸟兽,草木,江河皆全,要想绣出层次感,实属不易。
以陈三娘子为首,大家都竭尽全力完成这副绣品。每日都会讨论如何用针选线,乌娘子是这堆人中资历最深的,但是她年岁也最大,眼睛似乎不太好,每天晌午过后,她就频频用手帕擦拭眼角,想来似是患有眼疾。
柳娘子和杨娘子对沈妙宜已经比较熟悉,念在她是个新人的份上,日常对她也颇多提点。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