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瓶。
“为何给我?我在你家吃住养伤买药,花了不少钱。”卫恒不解的看着面前不到自己肩膀的小姑娘,捏着有些粗糙的瓷瓶,很小很轻的瓶子,拿着却沉甸甸的,刚刚他还心疼叶青青将他的小鱼仔都给了宋子清,现下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再看这个小院子,连门都没有,比起他从前的居所简陋不堪,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你既是我大哥的救命恩人,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何况我知道你之前还给我弟弟们送过银镯子,那银镯子值不少钱,今儿这野猪也是你打的,真要算,我们还要给你钱呢,可你既不要,这金疮药便收着。虽说宋郎中是你舅舅,你也不缺这药,可我家无甚拿得出手的,礼尚往来,便当是给你的谢礼。”叶青青睁着一双清凌凌得杏眼直直对上卫恒探究深邃的眼神,自圆其说一般说服他收下了药。
“好,谢礼我收下,多谢。”卫恒捏紧小瓷瓶,看着面前小姑娘,说不出反驳的话,更是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他没想到这小姑娘年纪不大,竟然是个如此拎得清的性子,恩怨分明,不卑不亢。
第二天,雨过天晴,叶青青跟周氏吃了饭就去地里摘辣椒准备做豆瓣酱。
叶长生却被周氏安排了任务,前一日大哥和卫恒从山里回来也不知被谁瞧见了,村里人都在传叶长生和周氏的侄子在山里打了一头大野猪,周氏无法,只能让大哥给老宅送去一块七斤带排骨的肉和一块四斤的肉,因为大房分了家,四斤的给大房,里正家也送了四斤肉连带着中秋的糍粑和月饼都送了一份,其余的周氏都放了少许盐腌着。
叶家村老宅周氏一早就听到村里传周氏那侄子和叶长生竟然上山打了一头野猪,钱婆子拧着那块沉甸甸的肉,嘴里不满的骂着周氏小家子气,看这块肉的肥瘦程度,那野猪怕是二三百斤,竟然就拿了这么一点,打发叫花子呢!一家子没良心的白眼狼,吃那么多肉怎么不撑死。
当然这些牢骚钱婆子现在只敢趁叶福田不在家的时候发,自从中秋后,当家的是横看竖看她都挑刺儿,她得安分一点。
而大房的何氏欣喜若狂拿着那块四斤的肉赶紧回了自家屋子,生怕晚了就要被钱婆子要走,听着钱婆子的骂骂咧咧恨不得人家要将一整头猪都送她才满足。
何氏撇撇嘴,心情却是截然相反,她有点受宠若惊,心里震颤不已,她以为二房对大房该死恨之入骨,中秋节节礼也没大房的份儿,怎么可能还给他们肉吃,但周氏却给了,一块四斤的肉,虽然比起给公婆家的少,但这是野猪肉,多难的啊,拿去卖比家养的猪肉要贵五文呢!
在老叶家这么多年,她明里暗里没少欺负周氏占二房便宜,可是现在,二房却还能给他们送肉吃,她甚至懊恼的想,若是当初他们跟李长根家一般对二房好一点,说不定以周氏的大度,还真的能答应让长生拉长富长贵一把。
叶大郎进来看何氏眼圈泛红,满脸担忧,“你咋哭了?是不是又哪里惹到娘,娘又骂你了?”
钱婆子这段日子不顺心,没事就要骂何氏几句,何氏自从腰伤后去二房要钱搞得一地鸡毛,跟钱婆子的关系就水深火热,没事就被钱婆子磋磨,日子过得真是叫苦不迭,偏偏,钱婆子是长辈,是婆母,她也不敢顶撞狠闹得太难看,要不就是不孝。
何氏背过身狠狠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没有,我中午给你们爷三做肉吃,长生刚刚送了一块野猪肉呢!大五花,膘肥肉厚,足足有四斤呢。”
“才四斤肉,娘你就对二房改观了?你忘了他们之前怎么对我们?”叶长贵不屑一顾,愤愤不平的道。
“你闭嘴!人家一两不给你也不能说什么,过去二房没分家,还处处被咱们大房压一头,以后,你跟你哥只怕都要被长生压一头呢!你跟你哥也争气些,娘不求你们像长生那样出息,你们还是踏踏实实跟你爹学木匠干活,明年说个媳妇,早点让爹娘抱孙子我就知足了。”何氏回想过去种种,心里感慨不已,狠狠瞪了小儿子一眼,语重心长,耳提面命。
几次下来,她真的觉得在二房邪门儿,每次在二房身上动歪心思都偷鸡不成蚀把米,分家后她日子好过不少,她如今只盼着两个儿子早些娶媳妇生孙子,别的都没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