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陷入回忆发呆着。李叔已经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个保温袋。
“晏小姐,快趁热吃,来,站着干嘛,过来过来。”他笑着把保温袋放到周景驭的办公桌上,让我坐到桌子后面的老板椅。
“谢谢,辛苦李叔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坐下来接过李叔打开了保温袋,盛好给我的汤。
我喝了一口,点点头笑着夸赞,“嗯!很好喝,李叔你也来喝。”
李叔笑着连忙摆手,说让我多喝点。
我低头慢慢喝时,发现他复杂地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想告诉我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大概是和周景驭有关吧,但又碍于周景驭给他的震慑。
我抬头,看着李叔,故作轻松说,“李叔,你想说就说吧。”
我甚至带着玩笑的口吻,“咱别管他的脾气,难不成他最后还能把你吞了。”
李叔这才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晏小姐。我本来再三答应了大少绝不说的,怕你听了会伤心。受不了。可大少最近忙得根本不停歇,实在太不惜命了,老头我看着也很心痛。”
李叔想了想,才终于慢慢告诉我,周景驭曾经腰腹受过枪伤。下肢几度接近瘫痪。后来在美国全力以赴治疗两年多才慢慢恢复起来。
可是他那年受重伤时右边的腿,被巨石从高处悬落狠狠碾压,他陷入昏迷,等人被发现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所以右腿没有保住。
我听着惊心,更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明白了,他重伤加上截肢,即使全力配合治疗复健,但身体情况肯定大不如从前。本来就应该比以前更要保护好身体。
李叔说,“大少爷这个人太强悍,也许这孩子,一向淡漠疏离惯了,他不在乎,所以不需要旁人的关心,谁的话都不听。从来自己一个人扛下所有。”
他轻轻叹息,笑着说,“晏小姐,我想,现在不同了。大少身边有了你。你看如今,不管以什么方式,他一心护你周全。我就知道这孩子是真的爱上了你,有了最深牵挂和羁绊,有了自己生命中最在乎的人。
天知道我多高兴,我觉得这是见好事,所以我觉得,比起所有人你是最能劝住大少的人了……哎,晏小姐,别哭,别哭……大少要是看到了肯定心疼坏了。”
李叔连忙拿纸巾过来,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哭了。
我的心很痛,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起来。颤抖着声音问,“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抢伤是什么回事?”
李叔脸色悲痛,不敢言语。
我猛然想到了什么,大胆猜测,“是谁……钟韵吧?景驭之前那么紧张他靠近我……告诉我,是不是??”
我觉得自己的情绪快要失控。
是啊,自己最深爱的人承受如此巨痛和伤害,怎么受得了了。
李叔红着眼睛缓慢点点头,“没错,晏小姐,什么也瞒不住你。但你冷静一些,你看,好在大少生命无虞。”
我还想往下问当年到底什么回事。这时,大门被推开了。
穿着深色大衣的周景驭,撑着手杖走进来,样子有些吃力,步伐不稳。
贺名璋跟在他身后。
男人慢慢朝我走来,他略哑的声音,轻轻喊我,“晏娇,别激动,过来让我抱抱。”
我紧张地快步上前去抱住他,轻轻扶着他的腰,心疼地看着他苍白的脸,“景驭,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周景驭摇摇头,一手抬起,抚摸我的头发,“没事,别紧张。”
站在周景驭身后的贺名璋,笑着看了看我,似乎想了一下,犹豫地看着周景驭,说:“大少,今天开会太久了,你一天也没好好歇着,摘下假肢缓一下吧。这几天你又没好好休息,医生说你尽量不要带着假肢大量运动,不然又要更加严重……”
男人侧头打断,“好了,我知道了。”
我忙说,“我服你到沙发上坐。”
周景驭坐到沙发上,把大衣脱下,贺名璋刚想上去帮给他摘下假肢,被他挥手阻止,“不了,我自己来。”而后又看了下李叔。
李叔明白,立刻收拾好保温袋,和贺名璋一同走出去,关上大门离开。偌大的办公室里剩下我们。
周景驭正低头,拉起裤腿,熟练摘下右边假肢。我蹲在他跟前,说,“景驭,让我帮你吧。我也会。”
之前很多次和周景驭待在一起时,不是没看过他怎么穿戴,或摘下假肢的。那时我总会一边安静地关注着,一边把他的动作默默记在心里。
周景驭也没拒绝,但他的样子有些疲惫,慵懒靠在沙发上,淡淡笑着说,“好啊,你帮我。”
这个人向来什么都是自己动手来,不太习惯别人帮忙,或伺候自己。他说过这样自己就浑身不自在。
我知道周景驭这是在向我“示弱”。给自己松解,只为让我放宽心。
我慢慢取下他的假肢,发现他残肢末端的皮肉已经红肿不堪。这一天下来他到底是什么忍受的。上次去小镇玩,我们回到民宿休息,他两次脱下假肢休息都没现在的严重。
看着我心疼坏了,轻轻帮他卷起裤子,忍不住责怪他,“你好好休息,不要动了,我去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