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邱氏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一时气了个倒仰,恨恨指着刘氏:“你……你好大的胆子——”
刘氏不甘示弱,狠狠瞪了回去。
杨伦夫人一直小心留意,见状唯恐邱氏发作,忙上前拦在两人中间,又高声叫外面的婆子丫鬟进来。
一众婆子丫鬟方才守在门外,也隐约听到了里面的争执之声,如今见了这番剑拔弩张的情景,都吃了一惊,吴家跟来的老嬷嬷素知邱氏性情,见状便知自己太太只怕又犯了左性了,心下暗叫糟糕,她反应极快,忙带人拉住邱氏,向刘氏与杨伦夫人致歉,道:“我们太太身子不适,这会子只怕有些糊涂,还请夫人见谅,改日自当登门赔罪。”说罢向左右使了个眼色,道:“还不快快扶夫人回去!”
一众丫鬟婆子会意,忙搀着邱氏,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刘氏怒气稍平,亦向杨伦夫人行了一礼,道:“今日实在失礼了。”
杨伦夫人十分理解,忙拉住刘氏的手道:“是我该致歉才是,先前也没打听清楚就胡乱牵线。”
刘氏并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虽然恼恨邱氏,却并没有因此迁怒杨伦夫人,闻言忙道:“夫人快别这样,您也是一番好心,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堂堂吴翰林夫人竟会是这样的品性。”
王珣是她的命根子,对黛玉她亦是视如己出,今日邱氏将两人都编排上了,可不是碰上了逆鳞。
杨伦夫人知她心中恼怒,温言开解了一番,方好生送了出去。
这厢王珣与刘姥姥,黛玉正在堂屋说话,商议端阳节的安排,忽见刘氏满脸怒气回来,一时都摸不着头脑,刘姥姥奇道:“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这样生气?”
刘氏想起今日的遭遇,勉强才压下的怒火又腾的上来了,也顾不上黛玉在场,将方才邱氏的那番言语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
王珣素来敬爱黛玉如亲姐姐一般,听邱氏这般污蔑,顿时勃然大怒,砰地一声捶在桌上:“吴家欺人太甚!”
黛玉更是气得全身发抖,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紫鹃原本也正咬牙切齿骂邱氏,见状忙上前抚胸顺气,道:“姑娘别同那起子小人一般见识,没得气坏了身子。”
刘姥姥素来待人宽和,此时也沉下脸,道:“我先前也看着这吴家太太甚好,怎么背地里竟这么龌龊!”
刘氏喝了大半盏茶,才勉强平下气来,道:“幸而没结亲,不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到时候娶个搅家精回来,咱们家可就倒了八辈子霉了。”
王珣也勉强平静了些,冷笑道:“这吴家压根就没将咱们家看在眼里,不然怎么可能当着妈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可不相信邱氏是无心之失,不过是觉着他们家不入流,看上他是他们家高攀,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黛玉方才怒火中烧,此时也渐渐平静下来,心下思量许久,咬了咬唇,道:“我还是搬出去罢。”
她自觉与板儿亲如同胞,却没想过外人竟会是这般看他们,虽然她问心无愧,但不能不顾及板儿的名声,今日有邱氏,焉知明日没有张氏李氏。
此话一出,王珣第一个不赞同,皱眉道:“这不过是小人胡乱造谣,姐姐何必理会。”
刘姥姥也道:“姑娘别恼,世上嚼舌根的人多了去了,不过是自己过得不如意,才喜欢对别人说三道四,那起子长舌妇连皇帝老子都能编排些闲话出来,咱们犯不着跟她们一般见识。”
刘氏明白黛玉的心情,上前拉着她的手道:“这次是我们不好,连累姑娘受委屈了,只是咱们是一家人,可别说什么搬出去的话,不然岂不是叫我无地自容,不仅伤了我们素日的情分,也如了那起小人的意。”
黛玉闻言摇头道:“那吴太太说话虽然难听,可是有一句话说的有道理,将来板儿终究是要成亲的,我一直不出阁,难免惹人议论。”
王珣听了便道:“姐姐出不出阁与他们有什么相干,不过是些吃饱了白嚼蛆的人,理他们呢。”
黛玉苦笑一声,道:“那若是我一辈子不成亲呢。”
自从经历了这许多事,她早已打定主意这辈子不嫁人,只是先前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这次也顾不得害臊,干脆直说了出来。
这样的念头太过离经叛道,刘姥姥与刘氏一时都怔住了。
王珣却毫不在意,不假思索道:“那就不嫁人,只要姐姐活的自在便好,嫁不嫁人有什么干系,以咱们的家底又不是养不起姐姐,没必要委屈自己。”
他原本就觉得这天下没几个男子配得上黛玉,这世道洁身自好,又品貌双全的男子实在是凤毛麟角。
与其让黛玉委曲求全,同其他人那般,成日家跟一群姬妾丫头围着一个男人转,还要操持家计,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