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这日,王珣才与同窗聚会回来,便有礼部送了新的衣裳过来,并传话,命王珣明日五鼓入朝,参加传胪大典。
刘氏等人知是殿试结果出来了,都是又惊又喜,只是不知王珣是什么名次,又有些担心。
王珣宽慰道:“殿试向例,除非文章过差,不然名次与会试不会相差太大,我自认先前答题不差,想来二甲应是可以进的,妈不必着急。”
刘氏这才放下心来,顿时转忧为喜,想起明日要面圣,忙道:“明儿五鼓就要入朝面圣,可不能出什么岔子,你快早些回房歇息。”
黛玉也嘱咐道:“明日面圣时须得谨遵宫中规矩,言行举止皆要谨慎小心,御前失礼可是大罪。”
王珣答应着,道:“妈同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
刘氏与狗儿忐忑不安,一夜都不曾好生安睡。
次日寅时,夫妻俩个便醒了,狗儿一面穿衣,一面嘱咐刘氏:“我去叫板儿起来,你赶紧叫厨房预备好吃食。”
刘氏应了一声,道:“昨儿便吩咐厨房了,你叫跟着的人快些将车马备好才是。”
狗儿答应着,去叫起了王珣,梳洗穿戴了。
这厢厨房也备了饭,王珣吃了,坐了车出门,在五更前就到了午门外等候。
此时其他考生也陆续到齐了,五更时候,宫门方开启,众人随着引路太监来到太和殿外。
不多时便有礼部官员来教导众人礼仪规矩,直过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学完。
天才黎明,净鞭一响,圣上驾临。
三百人乌压压跪了一片,皆屏气凝神,连一声咳嗽也不闻。
片刻后,便有鸿胪寺官员捧着金榜出来,唱名:“第一甲第一名许鼎,赐进士及第。”
只见一个四十来岁,身形微胖的考生越众而出,答应了一声,当下便有领班的司员,上前扶着在品级石前跪下。
接着唱第二名冯士民,又有一清瘦考生应声而出跪下。
听到此处,王珣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他自认策论答得不差,连老师杨伦看过后都赞不绝口,原本还以为能博个状元榜眼,没想到却……,正想到此处,便听见唱道:“第一甲第三名王珣,赐进士及第!”
王珣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答应了一声,上前跪下。
接着便是传胪第二甲若干名,赐进士出身;三甲若干名,赐同进士出身,按次唱完。
众人皆朝上行三跪礼,磕头谢恩。
传胪大典后,新进士按会试名次,鱼贯而入。
点了名,王珣是探花,跟着状元榜眼二人,在殿前跪了。
片刻后,便听上前传话:“宣许鼎、冯士民、王珣上前觐见。”
三人随旨上前,早有礼部堂官带到金阶前跪下,唱了名。
长康帝叫了状元许鼎与榜眼冯士民上前问了两句话,接着便道:“王珣何在?”
王珣躬身上前回话:“臣王珣,参见陛下。”
只听殿上一道威严低沉的声音含笑道:“抬起头来回话。”
王珣依言抬起头,目光极快扫过龙椅的长康帝,心中暗暗诧异,他记得皇帝今年不过花甲之年,怎么看着却如此苍老憔悴?
不过即便容貌苍老,那浑身的气势越越发深沉厚重,不怒自威。
直视天颜乃是大不敬之罪,王珣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目光。
长康帝问了几句诗书经义,民生农桑,王珣皆对答如流。
众人见他一袭襕衫,站在殿前如芝兰玉树一般,年纪虽小,御前凑对却这般自如,都暗暗赞叹,果然不负探花之名。
长康帝见他进退得宜,心下更是满意,忽道:“朕记得王卿家年方十八,可取了字没有?”
王珣微微吃了一惊,面上却保持沉稳,恭敬答道:“回陛下,因臣尚未及冠,故不曾取字。”
长康帝闻言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朕便赐你一字,《易经》曰“敦复无悔,中以自考也”,便取字敦复,如何?”
王珣惊愕不已,忙收敛心神,磕头谢恩道:“谢陛下隆恩。”
殿中众人皆又妒又羡,圣上赐字,这可是天大的殊荣,怎么王珣就这般好命,年纪轻轻中了探花不说,还得陛下如此青眼,日后前程自不必说,真不知是修了几世的福气,才有这般造化。
传胪大典结束,礼部堂官便领了众人出去。
午门大开,状元领众进士由御路中门而出,随后百官亦散。
出了午门,今科的一甲早就传开了,杨伦等着王珣出来,上前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好孩子,果然没叫我失望。”
王珣郑重作了个揖,道:“学生能有今日,皆蒙先生教导。”
杨伦哈哈一笑,道:“这是你自个儿辛苦得来的,为师可不敢居功。”
正说着,忽见几位中堂大人皆退出朝来,见了杨伦都纷纷道喜:“杨兄大喜!令高足位列金榜,高中探花,果然体格不凡,文才压众!”
杨伦心中自是得意,口中却谦逊道:“他不过一末学后辈,年轻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