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杨伦一席话, 王珣也知道自己的亲事不宜再拖,回到家中便同狗儿与刘氏说了。
狗儿听了,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高兴的儿子人才出众, 以致各家争相结亲, 担心的是时间仓促, 要是选错了人家以后可就麻烦了。
刘氏虽不懂朝廷大事, 但也知道轻重, 听完后低头想了想, 方道:“既是这样,我这两日便设一次赏花宴, 请各家夫人小姐赏花吃酒, 再细看看。”
如今她相中的有四五家,根基门第都极好,其中有三家便是书香之家,她一直犹豫不决, 正好趁这次赏花宴再观察一下几家姑娘的品行,选个合适的早些定下来。
狗儿也无异议, 只是想起自家儿子的脾气, 还是有些不放心,再三确认道:“真的都交给我们料理?你先前还不高兴我们做主,这次有什么要求趁早说明, 可别等我们定下了又再来反悔。”
王珣闻言苦笑一声, 道:“如今非常时候, 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我相信爹和妈的眼光,也不必选什么高门大户, 只要对方门风清正,姑娘读书识字,性情稳重,为人孝顺就行了。”
这一段时间下来他也想明白了,他希冀的自由恋爱根本不可能,如今只能在有限的条件下选一个,他也不要求太多,至少要读书识字,日后成了婚也有些共同语言,不至于相敬如‘冰’。
狗儿与刘氏听了俱都松了口气,这几个要求都不难,刘氏道:“这个不难,等我相看好了就告诉你,不过终究是你娶亲,同不同意还是要由你拿主意。”
王珣自是明白,答应了一声。
计议已定,王珣便告退回房了。
刘氏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眼角眉梢都是愁意,原先她还愁板儿的亲事,如今想同咱们结亲的人家多了,却更加令人犯愁。
狗儿见状不禁摇头,道:“儿子如今懂事了是好事,你怎么反倒愁眉苦脸起来了?”
刘氏深深叹了口气,道:“板儿这孩子打小主意就正,先前也是因为不想随便结亲,才迟迟没有定下,我原说这次中了探花,选择的人家多了,可以好好给他选一个知心合意,四角俱全的媳妇,偏又有这许多顾虑。”
刘氏虽不太懂王珣的想法,但却是一片真心为儿子着想,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他能娶一个合意的妻子。
狗儿却不大在意这些,摆手道:“男人娶亲娶贤,重要的是人品,什么中意不中意的,当初咱们也是面都没见过就成了亲,如今不还是过得好好的?谁都是这样过来的,成了亲日子久了自然就中意了。”
刘氏叹了口气,知道狗儿理解不了,也没有再多说。
次日,刘氏便下了帖子,请各家夫人小姐于后日赏花。
如今京中人人皆知王珣青年未娶,连亲事也未定下,如今刘氏这般大张旗鼓摆酒设宴,用意不言而喻。
因此凡有心结亲的人家都携了姑娘赴宴,潘夫人也携了小女儿潘雅同来。
刘氏早就得了杨伦夫人的口风,知道潘家有意结亲,潘家门第清贵,潘嵩又是翰林院掌院,心中自然遂意,只是吸取了当初吴家的前车之鉴,不想重蹈覆辙,故一直不曾拿定主意。
这日宴席上,刘氏特意留心观察,见潘小姐模样儿生得十分齐整,性情温柔腼腆,潘夫人亦是温厚之人,心下便松了口气,已同意了三分。
之后又仔细打听了潘家情况,知道潘家祖上亦是寒门,不过教子有方,接连三代皆是科第出身,潘嵩更是做到了翰林院掌院,可谓是满门清贵。
其他几家虽好,但皆有不些不妥之处,因此思虑一番之后,刘氏还是属意潘小姐。
拿定了主意,刘氏便同众人商议。
狗儿对潘家亦是十分满意,道:“潘家就极好,门第清贵又不打眼,潘大人又是翰林院掌院,若两家结了亲,在翰林院也能多照应板儿一些,再合适不过。”
王珣虽是探花,但探花三年便出一个,并不稀罕,况且自家门第根基到底薄了些,潘家书香门第,潘嵩又贵为翰林院掌院,说来还是自家高攀了。
黛玉却有些担心,她也是过来人,最是知道王珣的心事,一直想找个心意相通之人过日子,素日言谈间也更欣赏那些有主见有想法的女子,她昨日也同潘小姐交谈过,性子虽好,却太绵软了些,王珣未必会喜欢。
只是这些话她却不好向刘氏说,毕竟这些只是她的猜想,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刘氏与狗儿都愿意,她也没理由反对。
因此犹豫片刻,黛玉还是咽下了口中的话,想着回头寻个机会单独同王珣说。
刘氏见黛玉不言语,只当她也同意了,便转头问刘姥姥:“您老怎么看?”
刘姥姥已是耄耋之年,这一年来精神越发差了,反应也有些迟钝,听了这话似乎有些糊涂,茫然道:“是同巧姑娘结亲么?”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刘氏忙道:“您老听岔了,板儿要定的是潘家小姐。”
刘姥姥听了,愣了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