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闻言忙道:“劳烦公公了。”
引路太监深知王珣受长康帝倚重,忙道了声不敢,领着王珣去了偏殿等候。
偏殿内十几个小太监听候差遣,见王珣进来,当即有两个小太监奉上茶,王珣道了谢,端起茶盏略抿了抿便放下了。
殿内人数虽多,却满室安静,一众宫人垂手侍立,连一声咳嗽也不闻。
王珣垂眸看着茶盏上的花纹,不由得有些出神,从方才听到的动静看,只怕西海沿子的战况堪忧,又想起这几日听到的北疆的战报,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这几年天灾频发,边疆沿海又战事不断,朝廷内忧外患,实在是风雨飘摇。
正出神间,便见一个小太监过来传话:“陛下传王大人进殿回话。”
王珣闻言忙收敛心神,起身整理了衣裳,随着小太监进入大殿。
一进殿内,便见长康帝双目微合靠在龙椅上,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不过短短数日,鬓边又添了许多银丝,竟苍老了许多。
王珣心下一凛,不敢再看,忙跪下行礼。
长康帝闻言睁开眼,道:“起来罢,今日有何事启奏?”
王珣将写好的折子呈上,道:“这是微臣新想出来的关于追缴户部欠款的法子,不知是否可行,特请陛下御览。”
原来王珣受前世经历启发,想出了分期还钱的法子,按各人所借数目,每月按息还钱。
一年内还清的不收利息,一年内无法还清的便按外面钱庄利息的八成计算,如此一来既降低了还款的难度,众人更容易接受,也让欠钱不还的人无法再找借口推托。
大太监魏久上前接过折子,呈给长康帝。
长康帝接过,展开一看,原本紧锁的眉头也慢慢松开,双眸渐渐染上喜色,须臾看完,顿时大笑不止,抚掌道:“好!此法甚妙!爱卿果然不负朕望,有你为朕分忧,朕无忧矣!”
魏久等人在旁边皆吃了一惊,这还是长康帝数月来第一次畅怀大笑,他们还从未见过长康帝这般赞赏哪个臣子,心下暗暗惊叹,这位王大人年纪轻轻便圣眷优隆,前程指日可待,看来他们日后也要客气些才是。
长康帝又问了几处细节,王珣俱都一一答了,长康帝越发满意,沉吟片刻,便命传宁安亲王、户部尚书、侍郎,并亏空数目最大的一干宗室大臣进宫议事。
魏久领命,忙出去命人传话。
不到半个时辰,一众官员便都到了,长康帝将王珣的折子给众人传阅,待众人看完,方道:“诸卿可还有异议?若还有不明之处可当堂问王爱卿。”
众人皆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人答话。
他们先前都以亏空数目巨大,家中一时无力偿还的理由拖延不还,如今这样分期的法子让他们再找不出什么借口来,毕竟几万两银子拿不出来,难道一个月几百两银子也拿不出来么?
若真敢这样说,就是明目张胆跟皇帝对着干了,然而若叫他们就此心甘情愿还钱,却又实在舍不得。
想到此处,众人不免暗暗瞪了王珣一眼,这小子实在诡计多端,竟想出这样阴损的法子来算计他们。
最后还是一个宗室老臣没忍住,对着王珣吹胡子瞪眼,道:“王大人行事也太过了些,还钱也罢了,原是理所应当,只是怎的一年之内不还清还要收利息?”
王珣丝毫不惧,正色道:“老大人恕罪,此举原是为了防止有人恶意拖欠不还,如今西海沿子战事不利,边疆鞑靼又四处作乱,正是用钱之际,偏偏国库空虚,下官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况且今后所收利息亦只是外头钱庄的八成,并不为过,老大人若觉不公,可有其他妙法?”
宗室老臣一时语塞,无可答言。
宁安王爷哈哈一笑,道:“三叔,如此说来你们还是占了便宜,毕竟此次并未计算先前多年的利息,否则以你借的那十几万两银子算,二十年下来单只利息便有上万两了!”
此言一出,众人哪里还敢再说什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再没什么推托之词,再说下去指不定给他们连先前的利息都算上了。
因此众人低声商议一番,只得忍着肉疼,捏着鼻子认了。
长康帝龙颜大悦,当即赏了王珣好些古董彩缎作为奖赏,还给了三日假,让他回家歇息。
王珣带着东西回到村里,刘氏等人皆又惊又喜,左邻右舍闻讯也都过来凑热闹,见了这几十匹流光溢彩的绫罗绸缎、琳琅满目的古董珍玩,都啧啧称赞,羡慕不已。
本家的一个男子也是读书人,只是多年屡试不第,见了不禁有些眼红,酸溜溜道:“也不知珣哥儿走了什么运,才当官多久,就得了这样的恩典,真真是体面,要是我也有这个福气就好了。”
王珣闻言,微微一笑,因是长辈,也不好说什么,只当做没听见。
其他人听了也都觉好笑,这人素日自以为是读书人,高傲的很,眼睛长在头顶上,动不动就是官场污浊,金银皆是俗物,铜臭污人,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