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道,还想着等中奖后揭晓官宣,啊啊啊啊虐死单身狗算了啊啊——
顾离拎着两只羊驼站在一旁,出于礼貌和尊重个人隐私的习惯,并不知晓阿若关键词填的是什么,但他向来听力敏感,注意到阿若手中的笔画停顿,也注意到店员的话里有话。
阿若写下三个字,而且还是“太”让人意外的三个字。
他心想,原来阿若的真名是三个字啊,原来她的名字还跟她的人一样,新奇有趣得让人意外。
他怔怔地看着突然闪现蹦跶到他面前的小海蛰。
同时,也蓬勃朝气得让人向往......
阿若歪着头,绿色的麻花辫随之垂落晃悠,她弯着水眸,挥手打断他的愣神:“在想什么呢?”
小海蛰乐呵呵地笑道:“难不成,是在想我嘛?”
顾离微微垂眸:“嗯,阿若,谢谢你。”
少年迟来地补上他的谢意,声音有些低:“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诶,喜欢就好,我也喜欢,我们俩可真默契。”
阿若嘿嘿一笑,抬头看天空,纵使逐渐西沉,依旧是那么明媚晴朗。
她开口问道:“兔子先生,知道为什么我会送你羊驼嘛?”
老实说,这个问题顾离也设想过答案,但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
“你自有你的道理,况且,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我当然知道啦~”
小海蛰轻轻地笑了,目光有些飘渺地望向日空,抬手温柔地触摸着虚空的光束,温柔平静地解释起来。
“因为世界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世界之大,到处都是草泥马。不管成就出身,有事没事,目光所及都可以是羊驼。每个人在这个世界,都是一场盛大的羊驼历险记。”
“所以,我希望你能在这场属于你的羊驼历险记里,清醒了不坠落,放得开了不拘束,浮云小事不劳心,凡事没有搞怪发癫解决不了的,也没有草泥马应付不了的!!”
风抚过少女的发丝,绿色的生机化在和煦的阳光之中,被渡过了别样的流光色彩。
像玻璃折射出来的光芒,也像他眼中折射出来的恍惚与迷茫。
“浮云小事嘛?”
少年的眼睫颤了颤,尔后垂落,话语里是无尽的失措与迷茫。
“可是......我分不清,什么才是大事,什么才算是小事。也分不清,什么时候选择是对的,什么时候选择是错的,什么时候选择又是错过的......”
他低下头,抿着唇,低迷得像条认知被围困在鱼缸里的游鱼,在循环断片的记忆之中不断地耗尽生机。
“没有一本书、没有一个人可以明确告诉我答案,兴许这一世到头来,我也只能活得像个陀螺,忙忙碌碌,终得一场空。”
无尽的悲哀随着“空”字落下结尾,氤氲在少年的周身,是浓稠且肉眼看不到的透明黑雾,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少年人一层一层地冰封起来,触不得,摸不得,好像与世界脱轨,浑浑噩噩地隔在结界的另一端,于得失对错的雾海里清醒迷茫地沉沦,被无边无际的“空”,吞入无限恐惧的未知鱼腹当中。
他在黑暗如同深海的鱼腹里,清醒地分析现状与选择利弊,迷茫地在利弊中纠结该如何选择,以及选择后的对错与面临的后果,知晓在认清现实后纵使不能摒弃失败的自己,会不会也在另一条路里,反复纠结验证另一个选择对错。
如果当初选了另一条路,会不会......
如果当初没有错过另一个选择,会不会......
可是躯壳外的黑雾里,贴着一个个令人心酸难过的巨大标签——是感性过头、是玻璃心、是社交障碍、是拘束怪、是小家子气、是拿不出手、是万事做着最坏打算的心态、是绝望、是丧失勇气、是习惯性无助、是委屈自我、是讨好型人格、是笨蛋式退让好意妥协、是战战兢兢讨好式废话、是善解人意式求全、是反复自我纠结、是自我情绪内耗......
是被抛弃的现实,也是泣血的认知。
所有的标签箭头在岁月的洗礼中直插心脏,在他防止失望受伤的心口闸门里,所小心翼翼讨好的举措,反而成别人大大方方刺入的利剑枷锁,加重着身上负重的斤两秤砣,在神经质的慌张里,一步一步地被推入深陷绝望其中。
旁人也许有能感同身受的,但人们的悲欢并不想通①,纵使会在多年之后,被此时不相干的箭柄,命中眉心。
少年的手在无声战栗发抖,呼吸刻意地变成漫长且悠久的调节,想要拼命地压住急促慌张的异常不被发觉,想要躲进无人角落暗自舔伤,却不舍阿若一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伪装,拙劣得令人心疼......
阿若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这个盛大的草台班子下,在即将落幕的夕阳流光下,轻轻地、安静地将他拉进怀中。
“别怕,没有人在看,这里只有我,只有我在呢。”
她轻轻地安抚着敏感脆弱的少年,给足他独自消化躲避的空间,在他的结界里,拥抱着孤独善良的丧丧灵魂。
“分不清大事小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