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得失,是人之常情。就算分得清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又得不了诺贝尔奖,也不会只靠它就活不下去。”
“如果真的在意的话,那就不管对错,只管去做就行了。谁都没有上帝视角,谁都没能未卜先知,就算能有指引也不一定能清楚未来走向。只管去做,就算选择是错的,只要没错到离谱,只要不要累坏了自己革命本钱,那就终究还能有一条后路,可以去闯另一个方向。况且怎么会一场空呢,至少你收获了这个过程,收获了小羊驼,还收获了我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紧紧地抱着他,知道他在无助中迷茫,他在内耗中硬撑,究其根本是因为害怕。
——害怕不明确,害怕不坚定,害怕不属于,害怕一睁眼,留给他的就只剩下是希望落空。
——害怕因为选择失误而错过本可以拥有的或者本可以避免的,害怕自己成为因果,害怕在一个渺小节点,会导致一连串不可挽救的蝴蝶效应。
——害怕身边的人会随时抽离爱意,害怕未来只留下他一个人,一直一直孤独无依......更害怕,会因为他的害怕胆怯,错过那份为他奔赴而来的盛大爱意,辜负那些为爱他而来的人儿。
阿若太懂得他心里的那种滋味了:“兔子先生,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我曾经有想过,如果我能变成一个老妖怪的话,这样我就有无数的时间去寻找人生答案,去纠结对错评论是非,但,也说不定根本找不到标准答案。如果答案是无解的话,为了一个迷茫不确定甚至无解的答案去自我迷茫,对于时间漫长的老妖怪我而言,对如今有限时间的我们而言,都太浪费时间与生命了,都不值得了。”
微风拂过少女的发丝,阿若睫羽微微颤了颤,似是说给顾离听,也似在说给自己听。
“真正值得的事,是值得爱的人要立即去爱,能把握住的,就别让它徒自流失。”
他埋在她的肩头,突然闷声开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阿若笑了,反问他:“那你觉得我麻烦嘛?”
落在肩膀的人迟疑了一瞬,终究摇了摇头。
阿若看不清他的神情,察觉到他的动作,好笑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对了。你事还没我多呢,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哦,你都不嫌我麻烦,我又怎么敢嫌你麻烦呢?”
“况且——”
她声音轻柔地说道:“所谓的麻烦,不过是建立人与人互相联系的牵绳引线,我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小羊驼,你麻烦我给的一个拥抱,互相麻烦来麻烦去,即使不必再有来有往,以后只要你遇到麻烦第一个想到能帮助你的人就是我,那么我们之间的联系交集,我们彼此的缘分,才会越来越紧密。”
顾离一字一句地听着,默不作声地靠在她的肩膀。少女小小的肩膀,此时此刻,为他撑起了整个世界。
世界里有碎碎念念的声音,在孤独里响起,比任何时间,任何音乐,都令人无比心安。
“兔子先生,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他点了点头:“好多了。”
“那就行。”
说话间,阿若笑嘻嘻地松开了顾离,伸出手轻轻靠近他的脸颊,往上贴了一个小小的印记。
“这是......什么?”
顾离摸了摸眼下的东西,有张粘黏性的小片纸张,有些懵懵的,不确定地问道:“是贴纸嘛?”
“嗯呐~”
阿若点了点头:“这可是方才店员小姐姐给的,喜欢嘛?”
“哦对了,”她拍着自己的小脑袋,“对了,瞧我这记性,你都还没看到呢。”
阿若碎碎念地说着,小步伐推着他停到店门处的玻璃镜面的面前,借着玻璃的反光,终于让少年看清楚了自己脸上的贴纸——那是一枚骑着羊驼抱着粉色抱枕的小兔子,抱枕里头的,正是一只探头探脑的小海蛰。
此时此刻,小海蛰的脸上,也正挂着对他温柔的笑意。
“兔子先生,希望你能自由不羁,随心所欲,永远灵魂干净、精神鲜亮地活着......”
微风拂过渐渐模糊呢喃的话语,在盛阳下化做光束中漂浮的微生物。在风铃清脆响动之中,祈愿轮回,有人神采飞扬,一遍一遍地为所爱之人渡满金身。
“兔子先生,请相信,相信的力量,好好地,活下去......”
*
两个人打算悄咪咪地走人,如来时的一刻钟,也如去时的一阵风,不想惊扰任何人,却没想到被哈莉奎因抓了个得正着:“哎呀,这就要走啦,不多再坐一会儿?”
其实在店内待着久的人,都习惯悄咪咪走人,不打声招呼也习以为常,哪怕察觉她也不出声打扰,但难得有一两句聊得来的,还是习惯性客套吆喝一句,希望能够长长久久地能够再见面。
“嗯呐,姐姐,我们要走了,下次见哦。”
阿若一脸被抓包到的撒娇坏笑:“记得到时候抽神秘大奖的时候,要抽到我哈,我可是,等你的通知我的好消息。”
哈莉奎因一脸失笑,摸着阿若凑到柜台前的小脑袋:“那当然了,你啊,一直都会有源源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