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杨柳飘飘,迎风摇曳。
清晨的露水从娇艳的花骨朵儿落下,砸在地上成了水花。
小厮拿着扫把开始打扫院子,他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
却不想见院子里躺着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那男人脸上青紫一片,嘴巴被人拿东西堵住,仔细一看,竟是亵袜,此人正是沈确。
原来是周如玉怕他醒来乱叫,临走时特意将他嘴堵上。
小厮打哈欠的嘴半天都没合上,躺在那的不正是他家公子吗?在沈确快要杀人的眼神中,小厮赶忙跑过去给他松绑。
“公子……”小厮小心翼翼,不敢抬眼看他
沈确将嘴里的亵袜扯下来,一双眼睛好似可以喷火,他咬牙切齿:“今日之事不可向外透露半点。”
小厮连连点头称是。
———
周如玉从华阳郡一路南下,她不知道要去何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经过一晚上奔波,甚是疲惫口渴,便在路上的一处客栈停下。
客栈里小厮笑脸相迎,利落的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马绳,把马拴在马厩里,将她引进店。
“姑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
周如玉跑了一晚上马,骨头好似散架一般,她说:“帮我收拾一间房,备好热水,在要一份你们店里招牌菜送上去。”
说着,她从腰里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好嘞!”小厮接过银子,笑着将她送上楼,转头时却和柜台上的掌柜对视一眼。
周如玉洗了个热水澡,又吃了顿饱饭,心满意足的躺在床塌上舒舒服服的睡过去了。
这一睡,足足睡到下午傍晚,夕阳的余晖照在脸上,她方才慢吞吞起身收拾东西,却不想怎么也不见她的包袱和佩剑。
她急冲冲的冲下楼,便见小厮热情的招呼进店的客人。
“我房间里的东西呢?”周如玉大步上前
小厮吓了一跳,忙说:“姑娘您说什么?什么东西?”
见他不承认,周如玉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我的包袱和佩剑呢?为何我一觉醒来都不见了?”
小厮急忙摆手:“这小的怎么知道,您从进店时就什么也没带呀!”
周如玉心里一咯噔,感情她是住到黑店了,她就说怎么荒郊野外的路上还能有家客栈。
掌柜这才从算盘里抬起头,三角眼里透着算计人的精光,他走出来说:“客官,您进店时确实什么都没带,我们还要做生意,您若是还想住店就交钱,不想就这边走吧,不要耽误小店做生意。”
周如玉面色一沉,抬手便打了过去,不想掌柜的竟是个练家子,不是她这种半吊子可以比的,片刻,她就被人扔了出去。
她甚是气愤,走到马厩里就要牵马,却不想哪里还有她的马影。
完了,周如玉怒火中烧,奈何她打不过那黑心的店家,如今东西被偷,马也丢了。
客栈里坐着刚进来的一男一女,女子小声问:“我们要不要帮帮她?”
男子撇了周如玉一眼,沉声说:“荒郊野林没点功夫也敢独自住店,看她穿着打扮因该是个富家子弟,长点教训也好,我们出门在外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女子没办法,只能点头作罢。
周如玉被打了一掌,半边肩膀直发麻,她没有走,偷摸着躲在一处,等待着天黑,这黑心的店敢偷她东西,等着吧。
就这样,天渐渐黑了下来,小厮点起了客栈外的灯笼,周如玉悄声摸到了马厩里,她从挂在客栈外的灯笼里引出一点火星子,伸手丢在了马厩里。
看着马厩里的火大了起来,渐渐烧到了客栈,她满意的拍拍手,赶紧开溜。
一口气跑出好远,她耷拉着脑袋,内心甚是委屈凄凉,她心想这要是在落英山庄,哪里有人敢这么欺负她。
月色照在她身上,映出长长的影子,如今离南下最近的云中郡还有好长一段路,昨日离家出走的潇洒已然没有,想到昨日她还将沈确打了一顿,扒了个精光扔在外面,她娘要是知道了,铁定将她抽死!
怎么办?
回去被她娘抽死?
继续南下被饿死?
于是她在两个选项中选择了第二个,周如玉你真没骨气啊,她叹道!
就这样,她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赶,骑马尚且都要半日,何况她只有两条腿。
走了一晚上,见天还没亮,她实在没有力气走下去了,便寻了个林子,爬上树倚着树干准备眯一会儿。
周如玉是被一阵打斗声吵醒的,树干倚的不牢固,硌的她全身骨头都疼。
天已经大亮,见不远处有两人正在交手,只见一人约莫中年,身穿黑色袍子,手中拿着剑,剑法甚是好看,另一人头发胡子已经发白,身穿粗布麻衣,手中什么也没有。
周如玉道行浅,看不出那些都是什么功夫,只见两人打斗愈演愈烈,肉眼只能看见两道残影。
浑厚的内力在林中迸开,由远及近波及到正在树上无辜看热闹的周如玉。
周如玉被浓厚的内力一激,随着树叶一同哗啦啦摔了下去。
远处正在打斗的两人停顿一瞬,随后执剑的一人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