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赛普和沐恩在走廊上停顿了一会,两人的谈话似乎不太愉悦。
阿芙拉隐于暗影中,很留神地没让烛火下的影子出卖自己,等他们重新开始走动,她才远远地跟上去。
城堡中的走廊铺着灰色暗纹地毯,典雅而厚重,人在上面行走几乎不会发出声响。
阿芙拉看着前面两人走进一个房间中,她快步跟了上去,站在门边仔细听他们说什么。
“马尔福家族享有爵位多久了?”现在说话的人是沐恩,不知是因为太胖还是怎么的,他说话时总像喘不上来气似的。
“很荣幸地说,从11世纪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此。”塞普蒂莫斯声音冷冷的,“我希望你今天不是以说客的身份过来。”
“当然,当然……我只是想说,或许已经到了不得不付出行动的时候,否则现在与他翻脸,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甚至有可能波及整个魔法界。”
“任谁都不希望看到这点。我是个纯血巫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赛普听起来很不满,“若果真像你所说,到了不得不行动的时候,我会去的,只是还需要准备一番。”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要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件事,而你的时间并不多。”
“新官上任三把火。而隔岸观火的人太多,那对你我并没有什么好处。要知道,即便他有铁手腕也无法保证我的安全,那可是……”塞普蒂莫斯压低声音,说了一个阿芙拉无法听清的单词。
“看来,投降这条路被堵死了,不是吗?而我们唯有与他保持统一战线。你怎么看?”
“当然,现在投降恐怕失去的会更多——不论从哪个层面上考虑都是。毕竟还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
“你还需要准备什么?或许我能帮上你。”
“哦……需要劳驾您的地方,我自然会开口,但有件事你可能并帮不上忙,比如现在——是哪只耗子动了我留在门口的魔法印记?”
塞普蒂莫斯突然提高音量,阿芙拉在原地怔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就是她。
此时,塞普的声音已经逐渐逼近,阿芙拉掉头就跑,然而城堡构造实在太复杂,她迷了路。
两道红光从身后射过来,阿芙拉运气好,连续两次都避开了,她看到那两道魔咒将墙壁打得粉碎。
楼上的灯光十分昏暗,阿芙拉跌跌撞撞地跑上楼梯,想找个房间暂时躲避一下,但发现沿路的房间无一不是门扉紧锁。
“该死……”阿芙拉急得手心全是汗,她听不到塞普蒂莫斯上楼的声音,但她知道身在敌营,对方根本不需要着急。
他熟悉这里的每一条暗门小道,只须像散步一样不紧不慢,就可以将她堵死在城堡中。甚至,就算他在这里杀了她,再随便找个房间扔进去,都很难有人发现她。
来时的路已经无法返回,阿芙拉甚至能看到他影子的边缘。
当她顺着唯一的通路,向着光跑去时,发现她来到了城堡的窗边。从这里望下去,可以看到大片鲜红的山茶花正在月光下怒放,这并非山茶的花季,阿芙拉猜测可能是用了魔法或者特制的药水,也或许是死人的尸骨——谁知道呢。
“好啊,好啊,原来是只小耗子。我正到处找你呢,格林德沃小姐。”塞普蒂莫斯身穿黑色长袍,逆着光向她走来,如同前来索命的死神。
阿芙拉佯装镇定:“我不知道你在房间里,先生。我只是上来找我的发夹。”
“发夹?”
阿芙拉张开手心,那里躺着一只蝴蝶发夹,与她头上戴着的另一只配成一对。
塞普蒂莫斯笑了一声:“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太大胆了,还是太小瞧我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确实有只猫叼走了我的发夹。”阿芙拉让自己的语气尽量确凿,“不信,你可以去问阿布。”
“哦,你很会威胁人,小姐,但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这样做。”赛普低低地笑着,随意转动着指环,“不过我信不信不重要,因为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既然你已经听到了我和沐恩的谈话,那么想必你心里也有数——”
阿芙拉向后退了几步,高声打断他:“我不想知道你的计划,也不想知道你们的机密。但我请求你看在今天是阿布生日的份儿上,别太过分。”
身后的窗子没有玻璃,她只要再稍微退几步,就会踏空。
塞普蒂莫斯神色一凛:“我说过了,不要用阿布来威胁我。”
“你可能还不了解我,马尔福先生。不到万不得已,我的确不喜欢用别人来作威胁。”阿芙拉忽然莞尔,“因为我视自己为最大的赌注。”
她说完,整个人向后仰去,身影迅速从窗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