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会议在浓重的火药味中收尾,埃弗里临走前拍拍赛普蒂莫斯的肩膀,说道:“我得提醒你一句,见到格林德沃时记得带信物回来,否则可不足以表示你完成了任务。”
赛普蒂莫斯浑身都在发抖,阿芙拉还是第一次看他气成这样。
埃弗里不死不休,本来都快走到门边了,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提醒:“如果你担心被人盯上,何不带阿布一起去德国旅行?春游什么的——小孩子最喜欢了。哦对了,贵公子仿佛已经十六了?那你可得小心了,毕竟继承人这么重要的角色可不好从新培养。”
埃弗里离开后,赛普蒂莫斯看上去想当场杀个人好泄愤,阿芙拉大气也不敢出地缩在角落里,庆幸自己喝下的药水是足量的,让她撑到现在还没有失效。
直到赛普蒂莫斯离开会议室,阿芙拉才偷偷跑了出去。
她艰难地消化着自己刚才听到的一切,听起来马尔福一家要倒大霉了,而这中间尚且存在某个转机,就是有望打探到盖勒特的私宅地址。
她当然知道,这是一项很危险的工作,即便是像赛普蒂莫斯这样带着魔法部和首相双重支持的角色,也不一定会面临什么样的复杂局面。
更何况,就算设法打听到盖勒特身在何处,她要如何瞒过里德尔的耳目在英德之间跑个来回也是麻烦事。
自从阿芙拉出过几次名,并结合各种离谱标题上过报纸后,现在恐怕走在大街上都有人能认出她。再加上有一部分像忒休斯一样警惕的家伙时不时关心着她的动向,要悄无声息地见到盖勒特简直难如登天。
如果被人知道格林德沃后裔私下里和盖勒特会面,可以想见,她的人生将彻底玩完。
现在唯一能给她希望的,就是只要能见到盖勒特,她或许能带着时间转换器与他相认,通过那上面残留的魔法印记和签名让他相信她的话,从而指望盖勒特能为她指一条明路。
阿芙拉因想不到稳妥的计策而心烦意乱,她回到宿舍想整理思路,却紧接着被另一件事弄得慌张起来。
——她发现自己的桌子有人动过,更夸张地说,就像被谁翻过一样。
杰西卡早就去球场训练了,南希一天都不在,只有克莱尔待在床上。她仿佛因生理期而不舒服,一直在蒙头大睡。
阿芙拉的心脏在狂跳,她整个人都开始发慌。因为她意识到,时间转换器不见了。她翻遍了桌子和所有的柜格,都没有看到它的身影。
那是一只坏掉的工具,它没有理由被人特意盯上,除非有人想整她!
阿芙拉气急了,走到克莱尔床边,一把掀开她的被子质问道:“谁动过我的桌子?”
克莱尔睡得迷迷糊糊,两眼发直:“你犯什么病?我怎么知道?”
“今天下午只有你一个人在宿舍,而我在离开之前,桌子还是整洁的。”
“或许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好姐妹杰西卡?说不定她早就忍不了你了,弄乱你的东西泄愤也说不定。”
克莱尔的火上浇油将阿芙拉彻底惹火了。
阿芙拉揪住克莱尔的睡衣领子把她从床上拽起来,力道勒得她喘不过气。
“我再问你一次。”阿芙拉一字一句地说,“我丢的东西去哪了?你知道假如被我亲自翻到,你将面临被开除的危险。”
克莱尔见她是认真的,不由大叫起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居然怀疑我偷你的东西?我今天下午甚至都没有离开过这张床!”
阿芙拉见她有些害怕,看上去也不像在说谎,当下自己也不那么坚定了。
她改口问道:“那么下午有没有人来过?”
克莱尔简直不知道她在发作什么:“我一直在睡觉,你们都不在,谁还会来?我说真的,你是不是得了臆想症?没准是你自己把东西弄丢了却来诬陷我!”
“你最好没说谎。”阿芙拉松开手,冷冷说道。
从理智上来说,一只坏掉的时间转换器的确没有用,除里德尔外没人知道时空穿越的事。就算克莱尔想整她,也应该偷点更重要的东西才对。而且就连杰西卡都不知道这东西在她手里。阿芙拉平时将它藏在抽屉最深处的盒子里,她也确信宿舍里没人发现过它的存在。
等等……除了里德尔之外,没有人会把阿芙拉和时间转换器联系起来。
她怎么早没想到?也许里德尔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之所以一直不动声色,不过是为了稳住她!
阿芙拉转身走到休息室中,她看到海莲娜的幽灵正靠坐在窗边眺望,不由匆匆问道:“下午好海莲娜,请问你今天下午一直都在这里吗?”
她幽幽回头,不紧不慢地说:“是啊,怎么了?”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出入休息室?”
海莲娜像以往一样面带忧愁:“哦,可疑的人……不,我没有看到。虽然我一下午都在听人鱼唱歌,他们的歌声是那样空灵——但是你知道,我讨厌陌生人,如果他们出现在这里,我会注意到的。”
她说得对,海莲娜对生人很警惕,极少有人能让她放下戒备心。即便是里德尔在向她打听冠冕的去向时,也费了一番工夫。
阿芙拉像只无头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