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抬手无声地止退了前来捉拿阿芙拉的人。
盖勒特施咒将被她踹坏的门复原,门扉在阿芙拉耳边轻轻合上,发出“咔哒”的响声。
“阿芙拉·格林德沃。”她开口介绍自己,不想她的声音与盖勒特完全相合了。
“我不知道英国魔法部人手紧张到派你来和谈。能找到这里,你有不小的本事。”他已经通过窗子看到了赛普的到来,显然这一句充满戏谑。
“你知道我?”阿芙拉很意外,她仍紧贴墙壁不敢动作。
盖勒特沉吟:“我想火烧冈特老宅这么大的帽子,我至少不能白顶。毕竟罪名是我的,但复活石可不在我手里。”
“你早知道?所以那时我老觉得有人跟着我,也是你派去盯我的人?”
阿芙拉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毫不留情,这是她完全没预料到的。
她窘迫地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替自己辩解,就听他继续说道:“你不用想借口,我不在乎你做了什么。毕竟我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这件事已经可以用过去式了吗?阿芙拉深表怀疑,但她不敢说出来。
“你既然不在乎,为什么还要让人跟着我?”
她才要松懈一些,旁边的石英钟发出如金锤撞铃般悦耳的声响,将她吓了一跳。紧接着一面靠墙斜放的花边复古的镜子中出现了一个身穿芭蕾舞裙的少女,她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地做着动作,将自己的肢体掰成时钟的模样。
房间内的紧张感油然而生,阿芙拉吞咽了一下:“那不是真人对吗?”
“嗯,你可以理解成它是一个模仿复活石的试验结果,这位曾企图行刺我的少女永远失去了她灵魂的自由。”盖勒特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惋惜,他爱怜般地用一块丝绸手帕擦拭了一下镜面,就像抚摸爱人的脸庞一样温柔。
阿芙拉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她等着他擦拭过镜面后,转身开口道:“我不在乎你在做什么,但我想有一件事是情有可原的——我得确认我是不被威胁的。”
阿芙拉想到那段时间内发生的荒唐的事:“你怀疑我在被培训成为间谍?”
“你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间谍都有好结果,这是份危险的工作,它不一定适合你。”盖勒特意有所指地回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少女”,“所以我想着,如果可以提前规避就最好了。不过好在,你很聪明。”
毫无疑问,如果有必要他将连她这个人也一起“规避”掉。
看到阿芙拉苍白的脸孔,盖勒特忍俊不禁地笑了:“何必这么害怕?你是汉娜的孩子,不到万不得已,我尚且愿意为她留一分薄面。这事已经过去了,而且我很荣幸,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曾经,而且仅限于这一件事。”阿芙拉艰难地提醒道。
他撇撇嘴,并不认为这是重要的。
“比起这个——”盖勒特拖长了音调,“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穿过我的魔法禁制,到达这里的?”
阿芙拉被他弄糊涂了:“穿过禁制?我并没有,就在门口时我还弄响了警报。”
这下盖勒特确信了:“看来你是真的在对禁制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穿越了它们。我是否该庆幸自己还没有太掉以轻心?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什么血缘魔法。”
阿芙拉这才懵懂地反应过来,庄园里大概遍布盖勒特亲设的禁制,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它们居然没有被触发。
她生出一个隐约的猜测,但不敢断定它是真的。
阿芙拉突兀地移开了话题:“你是否在做时间转换器的研究?”
盖勒特虽好奇她从何处得知,但也没有立即追问:“你有何种高见?”
“我想问……你研究到哪一步了?或者说它目前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比如使用者的某种举动会致使时空坍塌,又或者它有没有可能帮助多人完成时空旅行,以及使用者应当怎么回到他原本的时空?”
盖勒特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了,显而易见,玩笑的时间结束了。阿芙拉掌握的这些信息让他意识到危险的靠近——要么是这女孩有着比天方夜谭更不可能的某种天赋,要么是他贴身的亲信中出了奸细。
阿芙拉在说出这些话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她必须要面临盖勒特的怀疑与杀意,因为她所陈述的事情必然会触及到他的秘密与底线。
可尽管她怕得要命,也还是要继续说。
阿芙拉深吸一口气,打算循序渐进:“你手中那只转换器的内圈上有一处划痕,形似大写的H。另外链子有一小段曾损坏过,因此大概有一厘米的长度被纯金替换了,而非原来的金属。”
看得出来,这番话还是有些令他震撼的,不过他很遗憾地说道:“显然你的情报并不全对。”
阿芙拉头皮发麻。
是哪里出了错?他说“并不全对”,说明有一部分特征还是对上了的,可能只是因为经过漫长时间洗礼后的转换器更加沧桑,多了许多原本不应该有的印记。
可是它现在丢了,阿芙拉没法拿出证据摆在他面前,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她?
她必须让他相信她,这是一切计划继续推行的前提。
那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