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问我?”
“你明知道我不是说这个。”马尔福眉头压得很低,看上去想发火又不知该对着谁,不如说只剩下无奈了。
阿芙拉摊摊手:“我想现在应该冷静的人是你。”
他气得暂时不想看她的脸,只能转过身去捏着鼻梁,头疼地低声自言自语:“里德尔说得对,你真的很会气人。”
马尔福说服自己冷静下来,再转身时看到她正在给窗沿上的盆栽浇水,像是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顿感全身血液冲顶直逼天灵盖——任何绅士礼仪都会被她毁掉的,他发誓。
“你到底打算在这里待多久?”他将领带扯松,好让自己不那么窒息。
“开学的时候,我会直接回学校。”阿芙拉说道,就好像她已经将一切都打算好了,而他只是在多管闲事。
“你需不需要让杰西卡谁的过来陪陪你?”
“你敢把我在这里的消息说出去,阿布。”阿芙拉笑道,“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后果?”马尔福也笑了,他一手敲敲桌子,站在那里和她对视,“我可以不说,但你要是没按时回学校,我会让你知道这事传遍魔法部会有什么后果——阿芙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她专心致志地盯着那盆植物,思索应当如何更好地打理它,连马尔福什么时候走的、走之前又留下了什么威胁都不知道。
直到耳边响起一句质问:“你从未设想过他离开后的生活吗?”
阿芙拉一愣,她直起腰,四下望去,这才发现房间里只有她和自己的影子相对而望。她才发现,那句质问来自她自己。
是啊。面对心底生出的质问,阿芙拉也开始沉思。
在她最理想的计划中,他迟早有一天会彻底消失。这不好吗?
没有里德尔,也没有他那些该死的魂器,这难道不是她曾经愿景中的生活吗?
经马尔福提醒后,阿芙拉开始慢慢地收拾回校的行李。只是,回校前还有几样东西要处理。
她顺手将里德尔所有的遗物整为一堆,轻轻地拨动着它们。
莫瑞根定情之表,这是里德尔眼中的特殊之物。
阿芙拉取下脖子上穿着毒牙的项链,狠狠地用它贯穿了手表,并将他的手稿和笔记也一并如此处理。
而后,她缓缓将视线移到他从她这里拿走的时间转换器上。如果阿芙拉是里德尔,她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她永远不会毁坏之物。
阿芙拉弯着眼睛笑起来——她高高地举起毒牙,又重重地对准时间转换器砸下去,直到它在毒牙不可小觑的破坏力下融为一滩再也不可能复原的废料。
在毒牙触碰到时间转换器的一瞬间,阿芙拉似乎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那一刻她有点晕眩,手指则如同触电,但又不完全一样。
她仔细端详了一会,确认时间转换器确实已经完全被毁了。刚才那种感觉也没有再出现,时间的流速平稳如常,窗外照旧传来车水马龙的声音。她只能猜测,这是毁灭魂器时会发生的反应。
做完这一切后,她像是完成了一场与里德尔的隔空对弈。
最后一次了,里德尔。阿芙拉心道。
几分钟后,其他那些无关紧要的遗物也在一道魔法的闪光中开始燃烧,阿芙拉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直到它们尽数烧为灰烬。
将它们处理掉以后,大门再次被敲响了。
她以为是马尔福去而复返,起身去开门时,却意外地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对方见到她,显然也是一愣:“我记得租下这间公寓的是位先生……”
“是位先生。”阿芙拉点头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局促地搓搓手:“这位先生没告诉您吗?这里的公寓租期马上就要到了。”
“这样啊。”阿芙拉垂着眸子考虑了一下,“可以续租吗?”
“可以是可以。”中年男人显得很意外,他将月租价格报给了阿芙拉,并观察她的反应,“那……续租是以您的名义还是……”
“就维持原来的好了。”阿芙拉笑笑,“不过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出趟门。如果您不急的话,等我晚上回来后会将租金交给您。”
“那我晚上再过来找您。”他想到那个年轻男人——不太好惹,看上去又不像普通人,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人为什么要在这里租房子。而今天见到的这个年轻女孩,也给她类似的感觉,莫非两人是……
想到这里,中年男子忍不住问道:“最近好像都没有见到那位先生,请问他……”
“您晚上七点以后再过来吧。”阿芙拉走出来锁上门,微笑着结束了对话,留给他一个难以捉摸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