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下意识看了眼手上的戒指,心知肚明:“他不说我也能多少猜到,里德尔是众望所归的黑马吧。”
“这倒是实话。上任司长早该退休了,好不容易撑到战后,一直没有换任。两个副司长原来都是埃弗里的拥护者,一个事发后自动请辞,另一个在和里德尔一起竞选司长。你猜空出来的职位为什么一直没人填补?你再猜最后谁会上任?”
他一副无所谓竞选局势的样子,阿芙拉这才明白当初里德尔为什么会说不需要她做多余的事——她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拉拢忒修斯,而只需要通过缔结婚约的方式不把他推到里德尔的对立面,就足够了。
换句话说,里德尔一直以来计较的从来不是如何让忒修斯选择他,而是如何让自己的对手成为绝对不会被选择的那个人。
阿芙拉不禁因他的深谋远虑而产生一丝敬佩,与此同时却又无比胆寒。
“你说的事发,是指埃弗里那件事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没忘记埃弗里当初是怎么死的——他就殒命在她眼前。
“的确如格林德沃所说,魔法部调查发现埃弗拉假公济私,且为了复活石逼死了冈特好不让事情败露。正是因为神秘事务司以前两个副司长都是他的人,所以他进出做手脚才会那么方便。”忒修斯一边说一边摇摇头,“埃弗里这人,死不足惜。”
阿芙拉捧着茶杯,犹豫半晌。
忒修斯看见她这副憋屈的样子就嫌弃:“有话就说。你想问的那点事我都清楚,但你要是不问,我也就不说了。”
他既然把话摆在这,阿芙拉就真的问了:“你会把选票投给里德尔吗?”
忒修斯摊摊手:“我显然不能把票投给另一位。”
埃弗里可谓是晚节不保,忒修斯这个时候再投选票给里德尔的竞争对手,难保不会被人抓住把柄诟病一番。他没有别的选择。
忒修斯觉得阿芙拉很奇怪:“是我的错觉吗?你的态度出乎我意料。”
阿芙拉在他的洞察力面前匿无可匿:“耶稣梅林,你能不能在你房门上挂个牌子,就叫洞察室、审讯厅什么的?”
他无辜地强调:“这又不是我的错!”
阿芙拉此刻内心天人交战:“老实说我希望你不要把选票给他,但是现在好像没有其他选择,尤其是他如今还有一等功加身——天啊,我知道他为什么不急着将这事公之于众了。”
她早就觉得,里德尔这种人藏锋必有所谋,但却没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最近已经出公告了,正是时候不是吗?”
“也就是说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阿芙拉向他确认。
“容我问一句,我们现在在讨论的人还是你未婚夫吗?”忒修斯越发不能理解,“先不说你们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当初他的死讯传回伦敦后你的状态——我暂且不用寻死觅活来形容你,不过也和行尸走肉差不多了。”
“或许人都是会变的。”阿芙拉喝完杯子里的水,起身告辞,“我不干涉你的决定,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那不会影响我们今后的关系,所以不用考虑我。保重身体。”
“你也是。”忒修斯送她到门口。
出门已近傍晚,寒风席地而起,阿芙拉才打着冷战发觉她把围巾落在了公寓。她只能转头回去取,然后打算直接坐巴士回学校。
靠近公寓时天色就沉了下来,时间越是往深冬流逝,天黑的时间也会越来越早。
就在不甚明朗的光线和遮挡视线的雾气中,阿芙拉于人流稀疏的街头上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像是……弗兰卡。
他原本在冲着里德尔的公寓方向走,又或是刚从那里过来,阿芙拉分不清,因为她觉得他也远远地看到了她,却没有上来打招呼,而是伴随着些许慌乱随便走向另一个方向,并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这让阿芙拉感到怪异。
她带走围巾后没在外面继续逗留,太阳落山后气温更是一瞬间降低,霍格沃茨的熨帖温度和蜡烛穹顶下热乎乎的奶油汤格外令人怀念。
周四早上,阿芙拉便从报纸上得到消息——里德尔成功当选神秘事务司司长,而忒修斯的两张选票也全给了他。
这么一来,就显得里德尔仿佛真是那个“众望所归”。
入职不过半年多一点的时间,他就能走到这个地步,不能不叫人心生战栗。
阿芙拉直到又忙完一周才如约回到公寓,并将选好的手表一同带回。
临近期末,她怕到时候没时间精挑细选,而且前几天出去购物时,阿芙拉恰好撞上限量款手表发售的时机,她一眼就看中了,当场就决定买下来。
不过里德尔的生日在一年中最后一天,现在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她不准备提前送出去,而是暂时将它放在卧室中那个属于她的抽屉里。
到了晚上,天气太冷,两人都不打算出去觅食。
阿芙拉用现有材料烤了一个苹果派,然后在里德尔的品尝中忐忑地等待他的评价。
他的表情很微妙,不像在表达难吃但也绝不是肯定,有点像……很久之前他喝下她亲手做的黄油啤酒那次。
里德尔最终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