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听到忒修斯从阁楼上下来,和里德尔交谈了几句。
里德尔轻描淡写地补充:“哦,对了,弗兰卡刚才已经去追嫌犯了,或许您应该分派人手前往帮忙。”
“……弗兰卡?交通部那个威尔克斯·弗兰卡?”忒修斯一边向里德尔求证,一边从哈兰德那里得到消息——弗兰卡今夜的确也提前离席了。
“你们是同一届的,而且都曾就读于斯莱特林学院,显然你和弗兰卡交情很深。”忒修斯这话不像在陈述,倒更像是质疑。
但里德尔理所当然地将此事认了下来:“是的,斯卡曼德先生。您有所不知,在破获巫师恶意伤人案件时,弗兰卡也有一份功劳。”
“不,这我倒是有所耳闻。”忒修斯语气很微妙,不打算继续和他耗时间。
阿芙拉很快听到三人一同离开的动静,不知道里德尔是不是回到了魔法部接受例行调查。
里德尔太嚣张了,他甚至在明晃晃地挑衅,却又完全不惧怕和魔法部闹翻——她无法想象里德尔已经为自己筹备到了什么地步。
如果他已经这么有信心,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神秘事务司?是为了那个还没找到的东西吗?不,或许他还想尽可能地在魔法部安插自己的人手,要知道,前世魔法部里就有不少人是食死徒。
她则只能像个病入膏肓的人一样,什么也做不了,只是躺在那里等待死神到来,举起镰刀收割她的生命。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将时间拉长,阿芙拉恍觉自己已经捱过了一小时,然而大门发出响动时,她看了看表,才发现不过才经过十分钟。
客厅里响起高跟鞋的声音,缓慢、优雅,显示出来人的从容不迫。
有人推开卧室门替她解除恶咒,那一刻阿芙拉终于得到解脱,仿佛溺水得救的人一样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她仍旧浑身无力,冷汗早已浸透全身的衣服。阿芙拉瞥向门口,视线落在站在那里的维尔塔宁身上。
维尔塔宁显然是匆忙赶来的,身上还穿着圣芒戈的制服,只在外面罩上了一件毛呢大衣。
“外面真冷。”她悠悠吐出烟圈,也不在意阿芙拉是否介意。
在阿芙拉等待恢复时,维尔塔宁将剩下的半支烟抽完,同时直面她的冷眼。
阿芙拉并不因她的到来而心怀感激。
维尔塔宁毫不在乎这一点,自顾自说道:“你何必将他激怒到这个地步呢?这会很不好过。”
阿芙拉不由自嘲:“我都走到这一步了,还会在乎好不好过吗?”
维尔塔宁笑着摇摇头:“我是说,他会让我们很不好过。你不知道伊诺克来找我时是什么表情。”
她警觉道:“这么说你见到威尔克斯了?他怎么样?”
“那可不是我应该过问的,不过他看起来不太好。”维尔塔宁说着又点上一支烟。
那支女士烟纤长漂亮,被她用同样纤细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以轻巧的姿态夹住,火星摧烧烟纸时如同一支微型玫瑰在指间燃烧。
这话令阿芙拉感动到烦躁:“如果要抽烟,能不能请你出去?当然,就算不抽烟,你也最好出去。”
走出圣芒戈的维尔塔宁如同变了一个人,她只是穿着那身制服,但这挡不住她骨子里恣意盛放的矜傲:“自从我来到英国,除了他,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当然,除了你,也从来没人敢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某种程度上你该赞美我的一视同仁。”阿芙拉冷冷说道。
她感觉好一些了,便撑着身子下床,着手收拾行李。
维尔塔宁动作一滞:“你要离开吗?”
阿芙拉手里没有魔杖,她只能使出几个低阶咒语同时自己动手:“你可以去告诉他。”
“或许我也可以不告诉他。”维尔塔宁悠然地吐着烟雾,“你可以说我来替你解完咒就走了,或者随你怎么编,只是千万别把我供出去就行——否则我可不知道自己会怎么乱说,我的骨头可不像你这么硬。”
“那么你就该小心自己的处境了。”阿芙拉警告道,“维尔塔宁小姐,我不关心你到底为什么来到伦敦,但希望你能藏好自己的狐狸尾巴。你上次在圣芒戈对我说的话和你告诉里德尔的托词前后不一,我随时都能将你的尾巴揪出来。”
维尔塔宁略一回想,像是被她逗笑了:“没有前后不一。盖勒特的确说过我可以自由选择去留,而我也确实恨过他。至于我要向他寻仇的事,是外界传出来的,何况他现在身在纽蒙迦德,似乎我也算是大仇得报了。”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有这个精力,你不如想想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什么说辞能让你在里德尔面前留下一条小命吧。”
维尔塔宁不置可否。
她见阿芙拉收行李收得辛苦,决定不逗她了:“这个给你。”
维尔塔宁递过来一根魔杖,起初阿芙拉以为她是要把自己的魔杖借给她,但阿芙拉借着灯光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她的榛木魔杖。
“它不是……”阿芙拉没有说下去。
里德尔特地带走了它,它怎么会出现在维尔塔宁手里?
“我在白桦林边缘捡到了它,我猜应该是有人放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