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维尔塔宁饶有趣味地说道,“我以为伊诺克是为了搬救兵才偷偷去找我的,不过看来,里德尔默认了这一切。”
阿芙拉讥讽道:“感谢他伟大的仁慈。”
维尔塔宁则话锋一转:“我猜你应该不知道当我和阿布在多佛救下里德尔后,他曾将我错认成你。”
“你和谁?”阿芙拉倒吸一口凉气反问道。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她重复道。
“阿布当时也在多佛?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由于太过震惊,阿芙拉的脑子几乎停止了运转,“不对,他早就知道里德尔没有死——或者就是他配合里德尔设计了这场假死,但他几天后又回来骗了我……他们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
许多细节如走马灯般迅速从她眼前闪过,一幕又一幕酝酿着端倪但就是无法被她确切把捉到的情景填满她的大脑,令阿芙拉感到头痛欲裂。
她的呼吸也在极度紧张的情绪中变得急促,最终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张希伯来文药剂配方上——那个配方的名字是“尸解药剂”。
阿芙拉终于吃透了其中深意。
这一刻,全身的血液都冲向大脑,后背爬满鸡皮疙瘩,她木然开口询问:“你救下里德尔的时候,他还有生命体征吗?”
和阿芙拉此刻的不知所措相比,维尔塔宁就显得淡然得多,但她却苦笑着又点了一支烟:“我没想到你会首先将关注点放在这里。但我可以回答你,他当时和许多其他罹难者一样落在海里,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呼吸了。但他的‘遗体’——先允许我这样代称吧——显得相当完好,不像其他罹难者那样有着十分严重的脏器损伤。”
“然后——”
“之后的事主要都是阿布在负责,我只是处理了一些能帮上忙的伤情。而阿布也是很谨慎的人,你应该比我了解他。”
阿芙拉就像被抽走了灵魂,呆呆地坐回到床上。
后面的事不用再调查,她也能连起来了。
阿芙拉总算明白了她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就仿佛她和里德尔之间的联系已经彻底断开了。
自从里德尔从多佛回来,即便在她身体虚弱而又故意激怒他时,也再没有那种力量失控的状况发生在他身上,而阿芙拉自己亦没有再经受过力量在一瞬间被抽离的感觉。
是她太疏忽了。这种联结既然是一种诅咒,就一定有可以破解的办法。
一直以来,里德尔都在寻找一种可靠的方法,将他们之间的寄生诅咒消解掉。而且他做到了。
东方文化中所谓的“尸解成仙”,指的是在完整保留肉.体的前提下使灵魂脱离出来,这就是里德尔的目的。
一个不算罕见的福灵剂,他来来回回研究出那么多配方,就是为了寻找一个臻于完美的方案,因为这事容不得一丁点错。
他在多佛期间喝下福灵剂,然后又在计划开始实施前喝下生死肉骨水以最大程度保证遗体的完整度,最后寻找合适的时机服用尸解药剂,使灵魂得以暂时脱离肉.体。
他是真正意义上死过的人,所以诅咒断开了,他们之间的牢不可破契约自然也断开了。
里德尔是知道多佛那一天有小范围轰炸的。这成为让他顺利实施计划、而后又完好归来却不引起他人怀疑的完美借口。
魂器只是他的第二重保障,所以里德尔或许就没在乎过她是否会在他离开后毁去他的物件。
尸解药剂里需要用到独角兽血,而阿芙拉恍然记起,他第一次设法弄到独角兽血时,应该才只有三年级。当时她去禁林找他,又在设法摆脱吸血鬼期间看到了一具独角兽尸体,但她当时并没有多想。
后来那具独角兽被当作吸血鬼案件中的受害动物而埋葬,但是想想当时她坠入崖下,又失血过多,里德尔怎么就如同会预见未来般随身带着独角兽的血呢?
是因为他原本就是专意去取独角兽血的,而吸血鬼也是他刻意引来好让他脱罪的——那段时间里德尔有一只手腕总是伤痕累累,就好像他在出于某种目的故意放血,同时地窖和暖房里的白鲜也在大量流出。
一切端倪阿芙拉都注意到了,可是一切又都被她和平常的事件一样掩埋在尘灰中。她告诉自己吸血鬼来到禁林是偶然,里德尔救她是由于信了她随口编造的谎言,而白鲜的成批消失则是由于正值高潮的战争。
阿芙拉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走到今天,似乎是里德尔一手造成的,但又似乎谁也怨不了。
“他说得对。我太天真了。”阿芙拉坐在床边,出神地喃喃自语,就仿佛应了里德尔那句话——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的意志已然被他摧毁了。
她早已无知无觉地深陷于泥沼中,却还天真地希冀着光明。
所谓同生共死的谎言更是显得无比可笑。
里德尔在决定让自己死亡的时候就没考虑过她的死活。也或许是他从始至终都没相信过所谓联结着二人生命的可笑谎言,却依旧像愚弄傻子般陪着她演戏。
不过至少,一切还不算无可救药。
维尔塔宁打断了她凝重的思索,一针见血:“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