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留在学校里,要知道他既然将维尔塔宁调走,就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要么是琳达从头到尾都没有接触过他的中心秘密,要么就是她也和弗兰卡一样,已经放弃了为里德尔做事。
趁着某天吃晚饭的时间,阿芙拉主动和琳达打招呼,想要探听点消息。但对方匆匆避开了她,显然不想和她产生过多交流。
直到有一天阿芙拉在办公室和邓布利多聊天时,他向她透露道:“你可以多关心关心安德森小姐,如果需要帮助,我会尽力提供——我不想透露他人隐私,但前阵子麦格看到她独自在无人的盥洗室里哭泣。”
“或许是工作压力太大了?”阿芙拉合理猜测,“宾斯……我是说卡斯伯特教授可不像斯普劳特教授那样好说话。”
邓布利多摇头:“麦格问过她,但她什么也不肯说。你和琳达是同龄人,或许她能对你卸下心防。”
阿芙拉只能答应尽力一试。可自从那之后,她也没找到过机会,又或者说是琳达完全没给她交流的机会,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魔法部那边也没什么好消息,听说傲罗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弗兰卡,但就在开学前几天,阿芙拉在报纸上看到了他的死讯。
魔法部以“殉职”来定义弗兰卡的死亡,傲罗找到他时,他的尸体已经在某个老旧阴湿的地窖中泡了很久,几乎被老鼠和潮虫啃噬得只剩一副白骨,而且四肢都被残忍地扭断了,看样子是在清醒中慢慢耗尽了生命。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作案痕迹。
阿芙拉知道,这一切都和里德尔脱不开干系,也只有他才会这样做——弗兰卡生前喜爱阳光,里德尔就偏要让他到死都与阴暗潮湿作伴。
如果说有人惯于将刀往别人命门上扎,那么里德尔擅长的则是让人看到一丝希望的火苗,然后又让人亲眼看着他将火苗一点点掐灭,以致于正常人看了都要忍不住问一句,他到底怎么能想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折磨人的手段,又怎么能残忍到这个程度。
可就是这样一个残忍冷血的人,在入职后还不到一年就被提名竞选魔法部副部长了——魔法部一共有两个副部长职位,其中一位将在今年功成身退。
和他的步步高升、一路坦途相比,阿芙拉似乎一事无成。她只能在学校里摆弄植物和魔药,从别人口中听闻那些有关于他的或赞叹或批判的消息,既无法附和也难以阻止,就仿佛他们一直都是毫不相关的路人。
不过阿芙拉知道她并不是在孤身作战,因为在里德尔被提名的同时,还有一部分人以他标榜纯血论为由反对他竞选,奇怪的是里德尔居然也没有阻止这些流言的蔓延。
他现在完全有那个权势去截断流言,可他居然选择了放任。
忒修斯的反应则更奇怪,他自从二战后因巫师伤人的恶性事件短暂忙碌过,就没有让自己恢复到战前那种工作狂的状态,反而越来越频繁地开始休假。
他要在工作上偷偷懒自然无人敢有微词,只是阿芙拉觉得他是不是也太懒了——去年他给里德尔投票时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今年在副部长竞选一事上直接放任不理,一句见解都没有发表过,倒是有些明哲保身的意思。
可忒修斯是这种人吗?阿芙拉不禁产生怀疑,担心他在战时受的伤是否落下了病根,并一直都没有痊愈。
阿芙拉弄不清里德尔的意图,接踵而至的危机感则不停压迫着她,告诉她不能再继续消沉下去了。
如果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那么最起码应该去和忒修斯谈谈,好大概了解最近的局势。如果可能的话,她还想和威尔米娜·塔夫特见一面。
阿芙拉挑了个清闲的工作日前往魔法部,由于今天要来谈正事,她换了一套正式点的裙装。她手边也没有合适的现成衣物,想了想就将当时在霍格莫德定制的黄色连衣裙穿上了。
虽然这条裙子当初是里德尔为她定的,但反正钱已经花了,不穿白不穿。毕竟她还没有什么正式场合穿到过它呢。
想到一会要见威尔米娜,阿芙拉还郑重地画了个淡妆,好让自己的学生气看上去不那么重。
马尔福在她过生日时送的香水甚至没有被拆封,阿芙拉将它拿出来喷了几下,感觉味道不是她中意的,但也不讨厌。里面混着苹果花清甜的味道,倒是很适合前几年他刚送给她时的年纪使用。
然而她做完一番准备来到魔法部后,却被告知忒修斯居然又不在。她气冲冲地将他的办公室门扭了好几下,门锁自然只能无情地将她拒之门外。
——他是不是现在就开始打算退休了?正是风云变幻的时候,阿芙拉简直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绕到埃文办公室去和他打了个招呼,埃文看到她时表情有些奇怪,并遗憾地在她空空如也的手指上瞥了一眼。
她已经将戒指摘掉有段时间了,中指上连印子都看不出来了。阿芙拉想,想必这段时间她和里德尔决裂的事已经传遍了,而报纸上又是怎么编排她的,她已经不愿了解也实在没有精力关心了。
此刻她更在乎埃文的反应:“里德尔有没有为难过你?”
所幸,埃文神色如常:“没有,而且我们平时在工作上也没有什么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