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出去时,看到忒修斯懒懒靠在墙壁上,就站在楼梯拐角处等她。
见她向他走来,忒修斯投来询问的目光:“刚才在办公室里你对我使眼色,是有话要对我说?”
阿芙拉点头:“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先说来听听。”他和阿芙拉也算是认识多年,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如今的知根知底,忒修斯是早就看清了,在她面前心思要是不转得快点,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一脚踩在自己心甘情愿挖好的坑里。
“我想冒昧地问问,莉塔如今身在何处?”
她的问题着实令他意想不到:“你问这个干什么?”
“如果她在英国,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她。”她知道忒修斯今天要来,特地将那枚斯莱特林徽章带在身上,此刻它就躺在她手心里,“这是莉塔的东西,科尔温让我转交给你。”
阿芙拉知道如今位于法国的莱斯特兰奇才是主家,而主要在英国活动的后裔则早已与其分家。科尔温和卡米拉刚从法国迁移到英国还没几年,莉塔则属于后者,所以她死后肯定不会葬入主家墓地。
“我们依照她生前的愿望,把她留在了伦敦……”忒修斯接过徽章后,一边深呼吸一边顿住好几次,好让自己能继续说下去,“在戈德里克山谷。你现在问这个,是和你的计划有关吗?”
“确切地说,是计划中才刚开始的一环,但原谅我不得不这时候询问你,因为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或者说……我还能活多久。”
阿芙拉将衔尾环的制作过程告知忒修斯:“它是对我的计划来说非常重要的一味魔药,我想努力试着将它研制出来。”
他明白她的意思:“将凤凰尾羽浸在药液中,将其置于挚爱之人的灵柩下四十九天。你是想让莉塔帮你这个忙。”
阿芙拉征求他的意见:“可以吗?”
“如果莉塔还在,我想她不会拒绝你。就如同蒂娜对你展示出的鼓励和友善一样。”忒修斯露出一种很少出现在他脸上的和善的笑意,使他一向紧绷的五官透露出一丝柔和,“那么到时候你得设法回趟柏林,而且还得想办法联系我。”
“这是我没法回避的问题,所以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尽量想办法。”
忒修斯应声:“只要你能想出办法,我可以帮你。我会帮你向莉塔转达感谢。”
阿芙拉知道他给出的承诺绝不会反悔,但也暂时没有让她亲自去戈德里克公墓的打算。
毕竟他们都不知道一旦走出霍格沃茨,会有几双眼睛盯在他们背后。若是被别人知道莉塔的墓地位于何处,难保不会有些有心人借此报复。
所以阿芙拉只是如常表达着谢意:“应该的。她是轰轰烈烈离开的,如今本该安享永世宁静。那么,我就先不去打扰她了。”
忒修斯看着她从自己身前穿过去,走上楼梯往拉文克劳塔楼的方向去,遥遥关照道:“保重,阿芙拉。必要的时候放聪明点,别犟得像一头惹人火大的驴。”
阿芙拉笑着回头,摆摆手和他告别:“我知道了。”
尽管他们都知道,若不倔强,她也就不是她了。也正是因为她的倔强和坚持,一切才有发展到今日的机会。
之于人力无法更改之事,或许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命运总有它最好的安排。忒修斯望着她的背影,暗自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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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拉兀自估算,她想时间大概就快到了,但没想到这一刻来得会这么快。
她已经两天一夜没好好合过眼了,下午刚从暖房走到庭院中,就看到马尔福立在长廊上的身影。
见她过来,马尔福挑挑眉:“我想你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我已经尽我所能在他面前为你说了好话。”
“我要收拾一下东西。”阿芙拉说着,往塔楼走去。
她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再回来,有些重要的东西不能留在学校。
“你要快点,他不会有太多耐心。”马尔福跟着她往上去,一边走一边提醒,“而且你也不能表现得太刻意,就像预谋已久似的,这些细节足够引起他的疑心。”
“我知道,我只会带几样最重要的东西走。”阿芙拉和他事先通气,“你怎么说服他见我的?”
“如你所说,他一看到那根接骨木树枝就知道是你让我送去的,尽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趁热打铁说……”马尔福忽然顿住,在楼梯上停下来。
阿芙拉一瞬间头皮发麻:“你别是编了个很离谱的借口,比如我忘不了他什么的……里德尔是不会信的。”
他纤长的睫羽在烛光下微颤,声音轻如寂夏风息:“我对他说你要同他清算干净,然后一等毕业就离开英国。”
阿芙拉怔了怔,路过玫瑰花窗时忽然间一恍神,觉得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看见天光了:“你给了他一个可以直截了当将我永远留在伦敦的理由,阿布,真的谢谢你。”
“没有其他办法了,就像你说的,里德尔不会相信你是为了感情回到他身边,何况他还在气头上。那么唯一能让他愿意现在见你的方式,就是告诉他你要走。”马尔福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多说,虽然他最终还是说出口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