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筹码也会全部归对方所有,所以叫停也相当于直接认输。
看上去两人对自己手中的牌面都很有信心,桌子中间的筹码很快变为二十多个,堆起一个小山尖。
莉莉安玩笑道:“这次一旦输了好像要倾家荡产。”
“可是如果赢了,也会赚得盆满钵满。”阿芙拉在思索她是否应当继续增加筹码——现在收手吧,手里的筹码还能剩下一半,但之前放过去的筹码就全都归莉莉安所有了。但如果要开牌,她就得再往里搭三个筹码,如果莉莉安的牌面真的压过她,比直接叫停更得不偿失。
莉莉安实在太有自信了,这让阿芙拉不由得怀疑,难道她真的抽到了同花顺,或者是点数最大的同花牌?虽然概率很小,但并不是没有可能。
她正在考虑要不要叫停以避免倾家荡产,忽然有人推门进来。
莉莉安抬头看了一眼,立刻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差点把躺椅整个弄翻:“先……先生回来了!”
里德尔今天回来很早,现在才刚过下午四点。
“在玩什么?”他走过来,身上说不清是什么味道,总之很诡异——像是特意用魔药熏过以掩盖那种阿芙拉讨厌的气味,但显然不太能盖得住,因为她还是闻到了。
他一边解领带一边观察桌子中间的筹码:“你们战况倒很激烈。”说着接手了莉莉安的牌,掀起牌角一一看过,忽而玩味地问她,“这个牌面,你有没有想过叫停?”
莉莉安愣了一下,不认为自己应该叫停,她觉得这个牌面还是可以赌一赌的。
不过里德尔的话也不会让阿芙拉猜出任何端倪,毕竟他问的是“有没有想过叫停”,反正只要不是抽到最大点数的同花顺,就永远存在被对方压过的可能。
连阿芙拉都看不出端倪的事,莉莉安更不可能猜透里德尔是什么意思,故而也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闭紧嘴巴——不说就不会错。
里德尔也没在意她,坐下来问:“轮到谁了?”
“我正要扔筹码呢,我不开牌。”阿芙拉说道,“不过既然你来了,我们要不要换个筹码?”
如果说和莉莉安玩游戏算是寻常打闹,那么现在换了里德尔,可就是实打实的心理博弈了。既然局势变得更加艰难,筹码的分量自然也要相应增加。
他将牌压下,看上去也不想结束战局:“你想换什么?”
“就换你的时间好了——等你下次有时间,要陪我出去把想买的东西都买到。”她认为这个要求实在不算过分。
“好。”里德尔答应得很痛快,但不出意料地也提出他的要求,“相应的,如果你输了,这个放风的时间可就没有了。不过你想要什么,我会让人去买。”
——他们买回来的那些丑东西能合她心意么。阿芙拉一面腹诽,一面毫无办法地答应他。
里德尔敲敲桌面示意:“很好,我也不开牌,轮到你了。要增加筹码么?”
这让阿芙拉心里有些没底。
但是大好的机会,她不愿就这么放弃:“不开牌,我要增加筹码——往后每个月你都要允许我出去一次,不管是购物、散心还是游玩。”
而且,或许因为对面坐的人是里德尔,她莫名地不想就这样将自己的筹码拱手让人。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开牌,同样增加筹码。如果你输了,在这之后半年中你都要待在家里,而且不能再踏足你的药剂室。”
阿芙拉笑了。
她还以为是什么,不过也就是回到一周以前的状态罢了,她没有得到更多,但也没有失去更多。
这之后,她又将自己的筹码增加到每半月外出一次,里德尔则将她禁足的时间延长至一年。
又是一轮过去,没有人叫停。而阿芙拉发现,她已经将自己推到了无法回头的境地,因而只能继续同他赌下去。
赌,就有一线生机。认输,她将连带尊严也一同失去,成为一个彻彻底底一无所有的人。
因为她在这一轮将外出频率改为每周一次,而里德尔则提出了让她意想不到的要求——
“如果你输了,我将不限制你任何行动的自由。你可以随意进出我的药剂室,也可以随时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外出,你甚至可以差遣我手下的人。”里德尔缓缓说道,“只有一条,永远别再向我讨要你的魔杖。但你很清楚,只要你做出这个选择,我也会承诺你永远不让你受到来自外界的任何伤害。就像你说的,一个巫师要保护自己,不是只有魔杖一种武器。阿芙拉,我可以是你的武器。”
她瞳光闪动,看上去像在思考他的话。
但过了许久,她只是询问:“那如果我赢了,你会把魔杖还给我吗?”
事实上,当她问出这个问题时,里德尔就已经清楚她会选择什么。但他仍无奈失笑,耐心地回答她:“不会。这是我的底线。”
“没关系。”她垂了垂眸,又确认过一次牌面,抬眼时目光坚定,“里德尔,我不开牌。”
这次换他低头确认牌面。
里德尔犹豫过几秒后,笑意彰然:“看来这位小姐是真的抽到了很好的牌。”
她一动不动地凝视他,等待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