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猛烈的风从窗户刮进来,阿芙拉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莉莉安要上前将窗户关上,被阿芙拉阻止了:“我中午的药还没有吃,你去拿过来。”
莉莉安会配置简单的魔药,考夫特也给她进行过培训,阿芙拉懒得自己动手时,一部分需要当天现配的魔药就由莉莉安来完成。
“您手臂上的伤口也该换药了,我会一并把药物带上来。”莉莉安提醒道。
“又要换?”阿芙拉皱皱眉,“伤口很浅,几乎都已经好了。”
莉莉安语气为难:“是先生吩咐的,托马斯或阿米克每天都要来问状况,然后回报给先生。”
言下之意,总不能在她这个环节出了错吧?
阿芙拉除了配合毫无办法:“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埃丽卡见她不适,便抬手将窗口关窄了些:“您对冷风这样敏感,最好还是裹条厚一点的披风。”
莉莉安闻言,先回到大卧室将阿芙拉的厚披风拿了过来,然后才下楼去配制魔药。
“她会在楼下耽误一阵子。”阿芙拉确认莉莉安离开后,紧盯着埃丽卡浅棕色的双眼说道,“现在,你可以抓紧时间说你想说的话了。”
“我知道您刚才在怀疑我,但我不是里德尔先生的人。正如我所说,您有无数种方法可以验证我是否在撒谎。”埃丽卡像是连长时间站立都很费劲,她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来,回看着阿芙拉说道。
她的眼神太坦然了,阿芙拉禁不住想,假如她尚且魔杖在手,这是个很好的施展摄魂咒的机会。尽管埃丽卡不会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咒语,但她的行为举止显示她就好像知道似的。
可是阿芙拉无法那样做,也不会那样做。
然而一个人在警惕性很高的时候,但凡她心思足够缜密,都很难被人抓到口头上的漏洞。
“你今年多大了?”阿芙拉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闲聊,试图放松她的警惕。
“确切地说,十六岁。我的生日在一月份,但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过渡到十七岁了。”她说这话时像是在平静地陈述事实,语气中没有任何惋惜之情。
“你不会有事的。”阿芙拉在床边坐下来,安慰道。
“没关系,我早就看开了。这是绝症,我能活到现在,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期了。”埃丽卡看了一眼放在床上的披风,“您还是先将披风披在身上吧。”
“我不冷。”阿芙拉以为她是想岔开话题,紧接着追问道,“之前那么多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我是说……你父亲应该也是前些年才通过投资赚到了第一桶金。”
霍华德以前并不算有名,否则阿芙拉不会在之前都没听说过。而埃丽卡的病需要通过长期的服药和仪器治疗才能维持稳定——无法根治,但至少可以尽量延长她的寿命——这部分费用十分昂贵。
“他发迹以前,有位先生一直资助我。当然,作为回报,我也需要配合他的试药工作,但那些药物都是风险性很低的——可能也是出于这方面考虑,他也一直没有研究出能治愈我的药物。”埃丽卡并不避讳地说道,“他在药理方面很有天赋,人很温和,而且擅长安抚小孩子,所以我从小就很信任他。可惜,我的生命已经差不多走到头了。而比起惋惜我自己的命,说实话,无法亲眼看到他成功研发出药物、拯救更多的人,才更让我遗憾。毕竟以他的才能,假如我再坚持久一点,说不定他就能成功了。”
“这种事谁也说不好,世界上能够假定的前提太多了,这样的讨论是没有意义的。既然你说他是个温和而可靠的人,他要是知道你这样想,一定会很痛心。”
埃丽卡笑笑:“所以我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的话。”
阿芙拉好奇:“这个人现在在药物的研发团队中吗?”
“噢,他不在。他习惯了自己做自己的研究,据我所知,他平时的工作也和药物研发不直接相关。”
“没有专业的团队支持,就没有固定的资金来源,他还真是个奇人。”阿芙拉难以想象,这在麻瓜社会中要怎样才能做到。
“所以您可以放心了——为了保证这位先生的安全,我并没有对里德尔先生透露一个字,这件事目前还是秘密。就算是为了报答他,我也不会为里德尔先生所收买的。”
阿芙拉眼神锐利:“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信任您。”埃丽卡说道。
“信任?你我在宴会上才第一次见面,互相并不了解,谈什么信任?”
“我并非不知道您为我做的一切。”
“那么,卡米拉又为你做过什么?”阿芙拉话锋一转,紧接着看见埃丽卡瘦削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
“您猜到了。”她说着,露出并不意外的表情。
阿芙拉的视线则落在她的衬衣领口上——那里绣着一朵金雀花,明黄的颜色就和她的裙子一样。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让人很难不怀疑。卡米拉是在设法给我传递讯息,但也知道处于严密监控下难以和我进行有效沟通,于是只能趁阿布受伤的机会跟过来。金丝雀——那是一个暗号,就和她送给我的礼物还有你衣领上的标志一样!而